在大门打开前,周南和两位新玩家试想过许多种门内景象:高科技风格的实验室,玻璃器皿里浸满了暗红色的心脏;深红色调的屠宰间,案台上鲜血成河、碎肉散落;神秘古老的祭祀石台,堆着密密麻麻的心脏做祭品……
科技风的、纯恐怖风的、灵异风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但他们唯独没有想到,屋里竟然会什么都没有。
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心脏,也没有线索,二十多平米的方形密室内空空如也,没有家具没有窗户,只有四面雪白的墙壁,和一盏不时闪动、接触不良的白炽灯。
“怎么、怎么会这样?!”本以为会看到恐怖画面的赵震磊讷讷自语。
孙雨萱一时也忘了害怕,呆呆地望着白墙出神。
“这里难道不是太平间?不可能!我亲眼看见护士长把心脏放进了这间屋子。”周南犹不死心,他走进去,对着墙壁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暗门。
赵震磊和孙雨萱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去帮忙。
又是观察又是敲打,三人在所谓的太平间里摸索了十多分钟,却一无所获。
墙仍是普普通通的墙,地还是平平凡凡的地。
“不应该没有线索啊……”周南小声嘀咕,他拼着危险偷钥匙进太平间,可不是为了欣赏雪白墙面的。
为什么呢?他们明明看到护士长带着心脏进屋,又空着手离开,心脏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除非……
心脏被护士长吃了?!
“你们现在来这儿可看不到什么。”就在周南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脱缰之际,门口突然有女声传来。
“谁?!”周南闻声,猛地转头看去,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人,正诡笑地看着他们,那副容貌很熟悉,正是早上才跟玩家们见过的活尸“丁晴”。
“是你?!”周南惊讶,面对这个被掏了心,又以另一种形态复活的前伙伴,他的心绪十分复杂,既怜悯又惧怕。
“周哥,你是在怕我吗?”丁晴的声音一如昨日般亲热,却令周南他们头皮发麻,毕竟谁也不知道笑意盈盈的皮囊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怕不怕的。”周南强自镇定,似平常一般对话道,“丁医生是找我们去干活的吗?刚巧我们把这间屋子拖完了,可以马上过去帮你。”
虽然在心理上毛骨悚然,可实际上他并不担心“丁晴”会暴起伤人,因为护士长分配的任务是玩家们最好的保护符,在此期间他们的安全肯定能得到保证。
果然,“丁晴”没有变成活尸,仍然笑意盈盈,“我不是找你们干活的,你还认得这个吗?”
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
有些眼熟,似乎是……特殊病房的钥匙?他们昨天还用过。
见他想起了钥匙的用途,“丁晴”嘴角勾起,诱惑道,“周哥,同伴一场,我能转正还要多亏了你,所以我想用一个重要秘密感谢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什么秘密?”周南谨慎地避开了关于转正的危险话题,直击最核心。
见他上钩,“丁晴”笑得更诡异了,只见她侧过身,一指走廊对面特殊病房的门,道,“当然是跟这位特殊病人有关的秘密啊。”
* * *
顾氏医院二层某病房,一名黑发青年正躺在病床上发呆,他的右半张脸肿得老高,左眼周全是浓浓的黑色,嘴唇也破了皮,一片青紫,看起来有点惨。
突然有敲门声传来,青年吓了一跳,紧张地盯着门口,两手合十,神经兮兮地小声嘀咕,“不是他、不是他、千万不是他……”
“不是谁啊?”陶小冀拎着扫帚进门时,正好将这念经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救命啊!是他!
听见小饕餮声音的那一刻,青年浑身僵硬,表情凝固,满眼都是天塌地陷、生无可恋。
可生活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