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服青年不像那个红衣女鬼,女鬼浮在空中, 双脚淡得几乎看不到, 也没有影子, 任谁看了都知道是鬼魂,但他看起来竟然是实实在在的, 身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血泊里, 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背后的月光甚至能在那滩血液里照亮他自己的倒影。
那本来是一张清秀阳光、时常带着笑的脸, 但当它浸在血液里,那种灿烂的笑容就只能让见者肝胆俱裂。
青年缓缓抬起脚,往前走了一步,地上被他踩出一个血脚印。
凶手杀死他的时候, 是方晓年努力阻拦凶手进教室的过程,从楼梯口开始缠斗, 一直到第一个教室,地上留下了七十八个带血的脚印。
“你不要进来——”举着桃木剑的凶手大哥色厉内荏地喊道,“我——我这可是开过光的!谁、谁让你当初打架斗殴,你死了,我弟弟是正当防卫!”
方晓年带着笑,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 他歪了歪头:“哦,正当防卫?”
凶手大哥呼吸一窒,他手上那把桃木剑忽然从中心炸裂,碎裂的木片扎在他的手心, 擦过他的脸颊,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吓得那男人惨叫起来,两眼一翻,步了凶手妻子的后尘,也晕倒在了地上。
凶手的二哥颤抖地跪在地上,他的母亲有样学样,也爬了出来不住磕头:“求你了你走吧,你已经死了你快走吧,你要是在下面没吃没穿,我们给你烧过去,要多少都行,汽车洋房美女都能烧,行行好你走吧……”
带血的脚印一步一步走进来,别墅很大,从那个阳台走到前厅正门,绕过餐厅的桌椅,不多不少,方晓年一共走了七十八步。
他在老太太和男人面前站定,两个人抱头尖叫,口袋装的、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戴的各种各样的护身符在几乎同一刻燃烧起来,形成一个光屏,挡在厉鬼面前。
方晓年只是轻轻一笑,用西瓜刀碰了一下,轰——火光瞬间暴涨,又顷刻熄灭。
无数重金求来的护身符短短几秒内化作一堆黑灰,因为这家人戴得太多,黑灰糊了一脸,一个个像是刚从黑煤窑钻出来似的,惊呆地坐在原地。
方晓年的刀不紧不慢,缓缓放在了老太太脖子上。
“我是主动挑衅你儿子,打人在先的吗?”方晓年笑嘻嘻地问。
“不……”
“我是校园混混,袭击你儿子?我是咎由自取,在案件中负主要责任?”
老太太已经吓得说不出谎话了,她一叠声地喊道:“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是我,是我为了让我儿子脱罪才说的——那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子啊我能怎么办啊,我不能失去我儿子啊——谁让——谁让你妈不管你的啊——”
红衣女鬼露出阴冷而兴奋的表情——这富豪老太太口不择言,居然敢这么说?因为生来没有家人爱护,所以活该死掉,还被你“伟大的母爱”秀一脸?
女鬼兴奋而贪婪地看着她仇人的家人,她嘶吼起来:“杀了他们,我要吃他们的血肉,我可以把最好吃的心脏让给你,杀了他们!他们罪有应得,他们是杀人犯的家人,他们还包庇那个杀人犯,快杀他们!”
“住手!”
两个身影一先一后冲入屋内,红衣女鬼一惊,迅速飘到方晓年身后,用他身上强烈的煞气掩护自己。
冲进来的是那个穿飞鱼服的古代鬼,女鬼冷哼了一声,死得久未必实力就强,她不以为意,但却有些忌惮地看着第二个进来的人,不过很快放松。
持剑的道长唇边还带着血,进门后踉跄了两步,不得不依靠着墙壁才能站稳。
——也是个蠢货,女鬼得意的笑起来,这个道长实力太强,如果不是自己作死把元神画在符纸上,以她的鬼力是绝对没有希望在对方剑下走三招的。
“方晓年,莫要被仇恨冲垮了人性!”江慎大喊,却没有盲目冲过去。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