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帝满意地点头。
难道他不想自己做主吗?他想得快要发疯了,只不过他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愿意忍耐等待, 而不是轻易站到台前亲自对上永宁侯!
他那几个舅舅也是蠢的,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军权。他原意是想让他们抓住机会将那些有心投靠的收入囊中,积蓄自己的力量,因为什么也比不上自己手里有兵更能让人踏实的了。
其次他们完全可以隐身幕后行驱虎吞狼之策,在军中扶持那些对永宁侯心怀不满的人, 让他们出手对上永宁侯, 最好是能让永宁侯手忙脚乱, 这样才好方便火中取栗。不求立即就能打倒永宁侯, 他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线,他有耐心慢慢地一步步地削减‘黑旗军’的力量,直到自己能拥有可以抗衡的实力。到时有了自保之力,加上大义名份在他,对永宁侯还何惧之有,他可以轻轻松松地磨死永宁侯!
可是看他们做了些什么?好几年了还是一事无成手里无兵无权, 竟然想着趁永宁侯不在京中之时, 妄想凭借他一纸诏书就将永宁侯打为乱臣贼子, 然后光明正大地号令天下勤王救君。
还什么会想办法将他接出宫中移驾江南, 保证那里的臣民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的, 一定会保护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什么忠心耿耿的臣民?嘉安帝虽然困守宫中,但是打听一点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是江南那些不满永宁侯为了大军的军费而强征税收以致家财缩水的一帮世家大族,暗地进京联络了太后母家企图推翻永宁侯, 目的不过是为了保住他们余下的家财。
因为朝中财政紧张,不耐烦于朝臣的扯皮拖后腿,永宁侯将目光投向了富得流油的江南!他的手段强硬,江南各家豪族一时不敢反抗,但是他们在地方强势惯了,怎么会忍受永宁侯的欺凌?而且也担心永宁侯将他们视为钱袋子,军费一没有了就伸手向他们拿,是可忍孰不可忍,还不如干脆想办法干掉永宁侯!
真是一帮蠢货,也不想想假使走得出皇宫他们有把握离开京城吗?离开了京城,他们有办法对付后面追击的军队吗?就是到了地方,等正式扛上永宁侯,江南的那些势力可以对付得了永宁侯的大军吗?靠那些地方豪强的家奴打手吗?
还有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只要他的圣旨一出,天下人都会遵从吗?所谓的一言既出号令天下,也是建立在相当的实力之上的,不然一个泥胎塑像说出口的话,大家谁会认真看待?
如今军部纳入永宁侯掌中,将士只知永宁侯而不知帝皇,正是他势力大盛的时候,有多少人敢调兵行动?
说到底大势现在在永宁侯一边,对永宁侯嘉安帝始终心怀惧意,这是个可怕无情的男人,所以他是不会随意行动的!
如今永宁侯还愿意奉他做个傀儡,一旦‘乱臣贼子’的罪名被落实,到时逼得对方不反也得反,一旦再落入他的掌中还会留着他的性命吗?
比起永宁侯哪怕再来一个野心份子,嘉安帝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一定能将对方玩弄于鼓掌中,真正的掌权!可是张家以及联合起来的一帮人太弱了,嘉安帝不是不遗憾的!
他扼腕叹息,如果他手里有一只听话的军队就好了,可惜他被困在宫中一步也迈不出去!
规整宏伟地皇宫里,韩缜身着黑甲带着人在宫里巡视。
在将嘉安帝送回宫内安置后,他一刻不敢懈怠地勤于公事,务必在永宁侯离京后维持京城稳定!
行走在宫城中,韩缜脸上带着习惯性地浅笑,似乎一点也不像先前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干翻一干禁中刺头坐稳统领位置的狠人!
他停步在几株梨树前,仰头看枝顶花蕊绽放,如玉雪般簇拥盛开,眸中似乎有着纯粹地欣赏。
此时的他就像是大家公子游行赏景姿态惬意,让人差点忽略了他的身份,看着文雅柔软如水一样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