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做的书案放了许多册子,房中有几个书架,上面都摆满了书,壁上挂有洛神赋图。
书香气在空中飘荡,溢满了房。
此时那梨花木书案主人正在奋笔疾书的书写,处理着朝中公务,案上已有十来张被瑞兽镇纸压着的宣纸。
窗外斜阳如血,云被染成了红金色。
已是傍晚时分。
少年拿起雕刻精细的白虎镇纸,举到眼前和那白虎大眼瞪小眼。
看了一会儿,颇觉无趣,又给放了回去,“阿爹,你还没好吗?”
他已经睡了个回笼觉了。起来找安榆槿就找到了这书房,在这已经待了几个时辰。
也亏得少年难得这么有耐性。
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的人头也没抬,“你先去用晚膳。”虽然那位大赦了天下,但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丞相,他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阿爹,你是不是不喜欢笙笙了?”
少年这一嗓子有些小声,但一直关注着他的安榆槿还是听见了。
把手中带有墨香的玉管毛笔放在砚台搁笔处,他抬头看少年。少年让人搬了椅子就坐在他身边,此时的他脸色有点黯淡,眼皮低垂,嘴唇紧抿,连眼角那戳人心窝的红痣也变淡了。
虽然智商只有幼儿那般,但越洁白的人也是越敏感的,能轻易察觉别人的变化。
“莫乱想,阿爹有要事在身,你先用膳吧。”虽然他还是让少年去用膳,但明显语气与刚刚不同。
少年发现父亲又变回了原来的父亲也就没再沮丧,没心没肺的跑出书房用晚膳去了。
安榆槿看着他走出院子,去了前院。
终是舍不下心。
想过要疏离,却在看见他神色恹恹就瞬间忘了原本做好的打算。
这孩子,生来就是克他的吧。
看了看案上的宣纸,没有把笔拿起继续书写。椅子推开些,缓缓起身,整理了身上褶皱,踏步向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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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少年摇摇晃晃的走一下左边看一下右边,对着任何东西都有好奇心。
“别装了,没人。”还是那个难听刺耳的声音,凉嗖嗖的。
“嗯哼,别这样嘛。”少年不再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自娱自乐。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对眼前黑影眨巴了下眼睛。媚眼如丝。红唇微翘,吐气如兰。
“没装啦,傻傻地不也挺好的,我觉得挺有趣的。”说着他就用玉手捂着嘴,“呵呵”几声,像是真的很有趣。
黑影不受他目光影响,“你果真是个妖孽,对着父亲也能下得去手。”
听到这话,少年半倚墙阙的身子站直,“汝此话吾就不爱听了,吾之身出自吾手,与那安榆槿有何干系?”他语气严肃。“叫父亲那是情趣,你个万年不经□□的懂什么。”说到这话他语气又一转,变得暧昧不明。还用桃花眼瞥了黑影下半身,意欲不明。
黑影身上的黑气往外绵延,“真是不知羞耻。”它说完,就又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少年没再停留,摇晃着向前院走去。啧,不经□□的就是这样,正经呆板。等做了那档子事还不是跟禽兽一样。想着想着他伸舌舔了舔嘴角。
艳色无边。
不受影响,是真的不受影响吗?
还是努力克制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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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榆槿走入左室,厨房已经上好了菜,少年坐在下位正用调羹一口一口的喝着厨娘为他特意准备的甜汤。
神情满足。还是个孩子。
少年见是他,把最爱的甜汤给暂时放下了,就想起身给父亲一个爱的拥抱。
“坐好。”安榆槿出声让刚起身的少年坐回去,“用膳不能犯的规矩你可都忘了?”他语气严厉。
就像个夫子一样,一板一眼地问少年话,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能从身后拿出戒尺来责罚不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