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啊, 我代表国家谢谢你啊!生产线已经到华国的港口了, 天津港的那部分昨天晚上就运到了国家研究院。”从电话那头传来孟老爽朗的大笑。
“孟老您真是客气了, 比起一直奋斗在一线为祖国生物学科添砖加瓦的科学家们, 我这个不值一提。”
“哎, 你过谦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报效国家的方法,如果没有你啊, 我们这群老头子还得靠着老物件摸索很久呢!有空啊, 回祖国看看, 祖国如今的发展不错啊!”
李铮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孟老啊,我从来没离开过华国啊。”
电话那头的孟老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一阵大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对对对,是我犯错误了。是我犯错误了!”
和孟老通完电话后, 李铮伸了伸懒腰。他面前桌面上的简历已经少了一大半,十几个待考察人员昨天下午也陆续来过了。
因为他如今年轻面嫩的壳子,李铮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几位有真才实学却心高气傲的应聘者, 最终真正进入候选名单的只有三个人。
张超,32岁, 实验操作十分出色,然而性格懒散,事业心不强,这种人需要的是一个能指明方向、能拿主意的领导者。李铮给他的批语是很好的辅助性人才, 但要独当一面还需要磨练几年。
邱华,36岁,普林斯顿海归留学生,曾担任普林斯顿生物学系的副教授,后因为家庭原因回国,现担任某国际知名化妆品集团名下某一药妆品牌的技术顾问。
最后一个,李铮抿了抿嘴,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招聘简历中看到这位。
刘思朝,后世的生物制药学圈子里鼎鼎有名的人物,每逢亚洲范围内的国际生物学大会都可以坐主席台的大佬级顶尖学者。
只是他年轻时候的某些行为着实引人诟病,甚至在老一辈的生物学学者圈子里有“学术流氓”的称号。
学术流氓,刘思朝倒没有做过窃取他人研究成果的事。只是他有一个怪癖,喜欢搞学术竞赛,而且还是单方面搞学术竞赛。
一个科研成果的面世,要经历多个阶段,而很多实验室为了寻求后续的资金支持,往往会选择完成一个阶段后便发表论文。而刘思朝就喜欢这种人家起了头,但还未拿出真正实际性结果的科研项目。
人家第一阶段研究成果刚出来,他这边就根据人家的结果直接立项,进行后续研究。且令人恼恨的是这种单方面的学术竞赛中,十次有八次是刘思朝取得胜利。
其实,论文发表就等于默认知识共享。刘思朝这种行为令人厌恶,但也只能从道德上谴责一下,毕竟阶段论文发布后,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上的,最终成果谁出来得早还是硬碰硬比水平的。
然而话虽这么说,但这种事若是落到了自己这几头上,谁心里会痛快?最终成果被他人抢先,意味着前面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这对于一些小型的私人实验室,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的刘思朝不过三十七岁,正是他搞学术竞赛搞得最为疯魔的时候。李铮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到万不得已,他着实不想招惹这个煞星。
李铮将这三人的详细资料整理好,用夹子夹起来。目光扫过桌面上另一边两张薄薄的纸,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文学峰和马文敏,这两人明明投了简历,却始终没有出现,而且郑玲玲打电话过去,也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仲彭还没有出来吗?”李铮转头问郑玲玲。
郑玲玲正在专心看书,闻言努了努嘴,“和你一样,进了实验室就出不来了。仲先生从昨天下午进实验室后,就没有出来过,连饭都没有吃一口。”
李铮哑然,他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他。”
三号实验室里,仲彭紧紧盯着锥形瓶里面的试剂反应,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没睡显得有点充血。桌面上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