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马车浩浩荡荡驶进三河村,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
最后看到马车到了漆家门口,漆柒带着孩子们回来的消息顿时在村里散了开来。
漆柒等人正搬着家当呢,村长善沖就带着人兴冲冲赶来了。
不怪他这么着急,实在是当日堤坝上发生的事几乎全村都知道了。
原因嘛,顾老娘带走两孩子时阵仗闹得挺大,还有就是那几个犯事的孩子,在干了坏事逃回家时,慌不择路,居然纷纷掉进了小路边的水沟里,摔得可不轻,至今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时不时喊疼呢。
有些看不惯的难免幸灾乐祸地传,人厌狗嫌,欺负人家不会说话的小娃娃,报应不爽。
“哎哟哟,柒娘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村长扬着笑脸,热情地招呼,看到漆墨轩眼睛更是一亮,“这位是?”
“叔,这是我三哥。”漆柒并没有给村长摆脸色,她知道这村里大概最不希望有风波矛盾的就是这位村长顾善沖了。
哎,老人家也不容易啊,整天为着些鸡毛蒜皮,也是操碎了心。
“哦……这位就是本次乡试的解元老爷了,幸会幸会。”村长拱手作揖。
漆墨轩不紧不慢的礼貌回礼,“顾家叔叔客气了。”
漆柒喊他一声叔,漆墨轩也知道这位村长之前给了妹妹不少方便,所以也很给他面子。
顾善沖一听,提起的心半颗已经回落了下来。
没办法啊,不管是漆柒自身的分量,还是这位新晋的举人老爷,都是他们村需要拉拢交好的对象。
可村里的那群无知妇孺,就会给他惹事,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哟,不敢当,不敢当。”顾善沖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进屋说话?”
“叔,请。”
一行人边往屋里走去,边寒暄着,场面看着挺和谐。
半夏自从在留守在家后就一直魂不守舍,如果所有人都回来了,要说开心,没有人比她更开心了。
咧着嘴就没合拢上,利索得给众人端茶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这边,顾善沖的儿子顾成儒早已跃跃欲试,想要和漆墨轩说上话,可自家老爹却一直没帮他介绍,真是急死他了。
“这位是?”还是漆墨轩很有眼色的给了台阶,之前就向漆柒打听过村长家的情况,知道他家里有个考过了童生却怎么几次都考不中秀才的儿子。
“哦,正是犬子。成儒,快见过你漆三哥。”村长心里事太多,忙着和漆墨轩套近乎,还真把儿子给忘了。
顾成儒赶紧上前一步见礼,“成儒见过三哥。”
哎哟喂,叫的是那个亲切哟。
“快请起。”这个礼漆墨轩就受了,他好歹也是举人老爷了,在小辈面前摆点架子不过分吧。
“听说你已经考中童生了,后生可畏,顾家叔叔好福气。”
“哎哟,过奖了,还只是个小童生,不值当贤侄如此夸奖。”顾善沖笑着摆手,又有些小激动地期待,“不知能否有幸得贤侄指点一二,听上解元老爷一番教诲,明年也给我考个秀才功名回来。”
“这有何难?那我先来考考你,如何?”漆墨轩正愁该如何开口讨说法,这不台阶就来了。
“请赐教。”顾成儒有些小激动。
漆墨轩抿了口茶,微微思索便道,“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何解?”
“此句出自论语雍也篇二十八回,译为孔夫子见南子,其学生子路因此不悦,质问之,逼得孔夫子赌了咒……世人愚昧,不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随着顾成儒侃侃而谈,村长大人的脸色渐渐尴尬了,笑得好牵强,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明白了漆墨轩的意思。
漆墨轩却是听得满意,频频点头,惹得顾成儒滔滔不绝,好一番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