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悦这边刚涮了几片肥牛, 正准备开吃,忽然就听到一个人起身给李治祝酒,然后又说道:“今日此宴, 却是多亏了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年纪虽小, 却是精于易牙之道,实在是难得!”
李悦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这话听起来啥问题也没有, 但是李悦抬头一看,却见李治脸色已经拉下来了:“崔卿消息却是灵通得很呢, 竟是知道十五郎精于饮食之道?朕却是不清楚十五郎还有这般能耐!”
说话的叫做崔挹, 这位是博陵崔氏的嫡系,如今是礼部侍郎, 崔家当年因为那位旁支族人提醒, 囤积了大量铁料,甚至还趁着别人没反应过来,对外还收购了一批铁料,就等着升值赚钱。结果最终全砸在手里了。崔挹虽说出身名门,才学也算是过人, 从小也没缺过钱财, 但是为人贪财喜利, 家里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崔挹觉得简直跟挖了自个心肝一般, 那叫一个辗转反侧, 心痛难言。
崔家的铁料之所以砸在手里,无非就是因为李悦前脚拿出了马掌,让他们以为可以借机牟利, 后脚他们等着升值了,李悦又搞出了新式的冶铁之法,直接将盘子都砸穿了,除了长孙家因为有个皇帝外甥,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他们家托了底之外,其他人家差点没亏得当裤子。不管怎么算,李悦都是罪魁祸首。崔挹根本不会想,李悦“发明”的马掌对骑兵有多大的作用,也不去想,新式的冶铁会带来多大的变化,他只在乎,李悦搞出来的事情让自家亏了一大笔钱。要不是崔家家大业大,这次的事情就得伤筋动骨。饶是如此,那个在宁州任职的刺史崔焕好心办了坏事,在族内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不说,他那一房该有的份例也要缩减几年。
这会儿在大宴上,崔挹看着前面吃得美滋滋,一副无忧无虑模样的李悦,就是火气上涌,当下就冒了个坏主意,将火锅的改良发明扣到了李悦头上。这年头可不流行什么“吃货”人设,讲究的是君子远庖厨,大家吃到好东西称赞几句可以,你自个去研究吃东西,就显得有些掉价。而崔挹拿来跟李悦相比的易牙还是个为了讨好君主,将自个儿子煮了给君主吃的货色。他这话一出,一些人就感受到了他的恶意。
李治自然也不例外,自家的孩子自家喜欢,你们世家难道就不在乎吃喝了?许多膳食方子可都是世家那边流出来的。结果你们搞这个是底蕴,是风雅,轮到李悦这边,就是跟易牙一样了?瞧着李悦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李治更是厌恶崔挹的行径,你一个都要有孙子的人了,居然还跟一个孩子过不去,算什么东西!
李悦虽说不知道崔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他却是明白,崔挹没安什么好心,他干脆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来:“崔侍郎谬赞了,所谓民以食为天,本王年纪小,也做不了什么为国为民的事情,也只好从这点小道上下功夫,不过,自有了这火锅,宁州那边牛羊多卖了三成,却也算是给朝廷增加了不少赋税,宁州百姓在牛羊贸易之中也能得利,增加一点进项,算是本王做的一点微末贡献了!不知崔侍郎作为礼部侍郎,为官多年,可曾有教化之功,尽人臣之责啊!”
李悦直接说了,我研究吃的,那不是为了自己的肚皮,是为了给朝廷给百姓增加收入,礼部司掌的是礼仪,祭祀,贡举,但问题是,礼仪嘛,之前五经正义里头将周礼修修补补给拿出来了,放在现在一样用,这些是孔颖达他们那一批人的功劳,跟现在的礼部无关,祭祀什么的,也都有成例,李治如今又没去搞什么泰山封禅之类的活动,礼部也没地方施展身手,但是贡举嘛,呵呵,知道的都明白怎么回事。
崔挹听得脸色发青,他想要说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跟他的父亲崔仁师不同,崔仁师是个实干之才,即便他当初立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