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在经过整整两个日夜的不停观察,终于转入普通病房,确定身体方面没有大碍,至于脑部受到的影响大小只能在病人醒来后再行安排。
而流悦的主治医生也终于松了口气,每天先是被秋家父母抓着询问,脱身后又迎来了那个气势压人的男人。
比起前者他对上那个男人心里无端发怵,平平淡淡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回答都是胆战心惊的。
许奎文揉了揉眉心,眸中难掩倦色,这几日不但要守着昏迷不醒的流悦还要分心安排公司的事,不过对于这样的忙碌他甘之如饴。
宋尚琴劝他回去休息时,也被婉言拒绝了。
不时时看着那个脆弱的娇人,他随时都可能控制不住跌入深不见底的幽潭中,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底线的话,在这些年的潜移默化中——他的底线早已变成了流悦。
许奎文拿起棉签沾了点水,细细地涂抹在流悦干燥起皮的唇上,虽然不能为她带来多少血色,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干。
头部被层层包裹着的流悦,纤长眼睫轻微颤了颤。
许奎文心头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呼吸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流悦一般。
漆黑眸中深深地注视着流悦面上的每一处细节。
流悦睁眼后却不如他所想的种种反应。
以往清亮澄澈的眸中失了那种晃人的潋滟,恍惚懵懂的看着上空,久久都不曾挪动一下。
就如一个初接触外界的孩童,一点小东西就能让她既好奇又懵懂地注视许久。
许奎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流悦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从未经历过世事一般,即使一眼能看到底也是让人心中恐慌的空白。
许奎文声音放得极柔:“流悦?”
流悦缓缓看向他,眸中满是好奇,以及一丝警惕与无助,她就这么看着许奎文,等着他继续开口的模样。
她在试图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讯息。
许奎文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一瞬间突生的暴戾,温雅地对流悦笑了笑,春水一般柔和全无一丝攻击力。
流悦如刺猬一样的尖锐感肉眼可见的软化了些许,小声问道:“你是谁啊?
”
猜测被证实,许奎文猛然起身,脸色寒霜极重地猛按病床前的按钮,呼叫的铃声很快传到了护士们的耳中。
主治医生与护士匆忙赶来,在一系列检测后脸色凝重,医生不停地翻看着流悦的病录。
听到消息及时赶来的宋尚琴秋良初站在一边,没有开口尽力不给他们添麻烦,努力给软软看向他们的流悦安抚地笑笑。
流悦低头,双手绞紧满是对外界的不安。
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双手用上力气后隐隐的青筋都能看到,一眼看去竟只有骨肉的瘦削感。
医生叹息:“患者头部受伤严重,脑内积血压迫神经是暂时性失忆。患者已经不适合再进行脑部手术只能由身体自行进行恢复,时间长短无法确定,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间歇性失明等症状出现。”
“希望你们能耐心等待,患者生命已无大碍。”
等人都散去后,宋尚琴握住流悦的手,哽咽道:“小悦,我是妈妈啊!”
流悦害怕地把手缩了回去,光是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平日里漂亮耀眼的面容毫无血色,脸侧还有细小的伤口,细腻苍白的肤上一点伤口都是触目惊心。
看得宋尚琴心头绞痛。
流悦安静地听着秋家父母关于以前的回忆,渐渐地,当宋尚琴试探地拉住她的手时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看着满眼心疼的宋尚琴,流悦抿唇不语,脸颊却微热。
“那他是谁啊?”
流悦指向安静站于一旁的许奎文,糯糯地问道,在刚刚的过程中她也一直时不时悄悄看过去。
许奎文微怔,难得犹豫,俊美的面上显出一点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