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四个字,眉角一挑,气呼呼地接过了纸伞,朝着景岚追了过去。
这次,姐姐要受大罪了!
景檀看着三人走远后,轻叹了一声,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景岚在城门下的那张冷峻脸庞。
小五确实变了不少。
他该欣慰才是。
景檀皱紧了眉头,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一丝卑意来。
他不过是东海景氏的养子……
景檀不敢再往深处想这个念头,他摇了摇头,应该是他想多了。大哥死后,论年岁,他算是东海景氏的长兄,小五都长大了,他也该做点什么,让嫂嫂刮目相看。
一念及此,即便心中牵挂嫂嫂的脚伤,景檀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他记得嫂嫂说过,小五做了最危险
的诱饵,三弟做了最难做的事,如今他既然来了东临城,就该做些长兄应做的正事。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便急匆匆地往西城门去了。
这边景岚背着柳溪走入房间,将柳溪温柔地放下,扶着坐到了榻上。
“阿岚……”柳溪蓦地揪住了景岚的肩甲,她知道景岚是真的恼了。
景岚覆上她的手,微微用力,“谁惹的我,谁就别想逃。”
柳溪眸光一亮,脉脉看她,“当真?”
“你若当我还是个孩子,那也可以不当真的。”景岚冷冷还击一句,回头便瞧见沈将离快步跟了进来,“沈姐姐,帮我看好柳溪,别让她再胡来。”
“为、你!”沈将离狠狠瞪了一眼景岚,担心地在柳溪身边蹲下,准备检视柳溪的脚踝。
柳溪按住了她的手,向她递了个眼色。
沈将离眨了眨眼,很快明了。
景岚轻咳两声,带着不悦的脸色看了一眼柳溪,“你若睡不着……”说着,走到了枕畔,拿起了准备送给柳溪的寒铁刀,双手握着放到了柳溪身侧,“可以帮我品鉴一二,这刀铸得如何?”说完,她侧脸看了一眼天色,“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办,我走了。”
“慢!”柳溪忍笑轻唤。
景岚停下脚步,“你说。”
柳溪莞尔问道:“名字留下。”
“疏影。”景岚答完,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翘,略微霸道地又加了一句,“它只能叫这个名字,暗香疏影的疏影。”
柳溪忍不住笑了出来。
景岚只觉脸颊一烫,也不敢再在这里逗留,亲手合上房门后,便快步离开了。
柳溪将寒铁刀放在膝上,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梅花,得意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羞怯,喃声低语,“我又没说不喜欢……”
“姐、姐?”沈将离强行将脑袋探入柳溪的视线中,总觉得今日的柳溪似是有些不对劲,她怎么都要问个清楚的。
柳溪莞尔,“我没事。”
“有、事!”沈将离笃定地答道。
柳溪笑容灿烂,“我的脚真的没有伤,是真的没事。”
“不、是。”沈将离指了指她的脚踝,屈指在疏影刀上叩了三下,“这、个!”
柳溪轻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所以,暗
香疏影,指的就是这刀上的梅花。”
她有句话并没有说,这两句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典故。
梅妻。
隐士林逋一生无妻,便把梅花当成了妻。
柳溪本以为今夜风雪中的那一吻不过是她与她的一时冲动,可此时握着这把疏影,她终是心安了。
有些话不必宣于口,柳溪既然收了这把刀,便算是许了景岚一个承诺。
心,羞怯而激动地猛烈一跳。
脑海中乍然重现她与她的那一瞬痴缠,情念又动,丹田处的气丹便不规矩地转动了几下。
“噌。”
为了掩饰此时的心慌意乱,柳溪故意把疏影抽出刀鞘。
雪亮的刀锋上映出了她笑意浓浓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