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燕大闹王巍婚礼一事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九月的京城暑气渐渐散去,尤其进入月中的时候,有那么点儿秋高气爽的味道了。
谭志远来找夏晨。
看着他不似平常总一脸笑意,反而带着点严肃的脸,夏晨就知道这家伙大概要走了。
“做好决定了?”夏晨问道。
虽然清楚这天早晚会到来,但真到了来的这一天,夏晨还是心生不舍。
谭志远郑重点头,声音低沉:“晨哥,这仇早晚要报,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夏晨知道这些年来谭志远和陈青松一直没切断跟老家的联系,更清楚两人在暗中埋了几个人。
他选择这时候回去,一定是在那边潜伏下来的人送过来消息了。
夏晨对谭志远说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吧。”
谭志远刚想开口,在秘书室值班的管培生刘扬推门进来了:“夏总……”
“出去!”夏晨头都没抬,内心一阵无名火,大声呵斥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刘扬一愣,脸通红着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好了。
“晨哥,不至于的。”谭志远苦笑着说:“我又不是不回来的,您干嘛呀这是?”
直视着他,夏晨吸溜一下鼻子,嗓子眼儿里像堵了点什么东西似的,有点呼吸困难了。
“咱们处兄弟,有四年了吧?”夏晨问道。
“五年零一百四十三天了晨哥。”谭志远眼圈通红,低头飞快地抹了一把,抬起头来勉强露出个笑容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谭志远从桌子上把刚拆开的一包中华烟拿起来,磕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把那一盒揣进裤兜里,咧着嘴说:“我还记得,用这种臭不要脸的办法从晨哥您这儿拢共顺走十一条零四盒烟了,加上今儿这盒,是零第五盒。”
一句话就让夏晨酝酿好的依依不舍之情彻底破功,伸出手指点着他,夏晨笑道:“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谢谢晨哥这些年来对我的包容和关照。”话不需要多少,只此一句,谭志远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眼眶又通红一片。
夏晨没再说别的,又问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谭志远大体上跟夏晨讲了讲现状。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晋西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几股势力搅和在一起,为了争夺矿场,每天都在上演全武行。
他埋伏在那边的人送来消息说,赵瘸子、杨乃武和屎壳郎三伙人不再是铁板一块,前几天为了争夺一处新发现的矿脉产生了嫌隙,就快打起来了。
哦,赵瘸子、杨乃武和屎壳郎就是联手把谭志远的父亲、叔叔等一家老小埋在矿洞底下的恶势力团伙。
如今这个团伙内部起了隔阂,让谭志远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夏晨屈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冷静思忖了片刻后说道:“你先别急着走,我再找人打听一下详细情况。”
说完,他不等谭志远回答,径自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说道:“老牛,是我啊,晨子。”
对面的牛宪法朗声大笑,“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老牛是夏晨一直在埋着的一颗雷,打从92年去北科大报到后,得知牛宪法是晋西北数一数二的大矿主后,这颗雷就被夏晨小心翼翼地埋下了。
为了能在今天起到一经引爆就惊天动地的效果,夏晨用了四年时间一点点给牛宪法讲述着发生在谭志远和陈青松身上的故事。
甚至为了走好这步棋,夏晨在毕业前夕让何正斌让出了一个特殊推荐名额,破例把老牛吸收进会所里来了。
将进酒会员的审核标准打今年起提升至身价五千万。
老牛是不够资格的。
但是夏晨决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就算虚构,他也要让老牛的身价达到入会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