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组成乡镇嘛。”
看一眼手里捏着的巨轮香烟,就是没过滤嘴的那种,夏晨把烟叼上,点了,抽一口后说道:“那我们公司把这个项目放在柳庙镇,也算是给县里贡献税收,解决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了。”
“那是当然。”
“领导们心里含糊,是因为我是跟苗叔儿私人进行的合作,并没有经过县相关部门的项目审批,没错儿吧?”
高凤文面色一窘,心说你还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非要点破了它,有意思吗?
不过他也承认夏晨说得对,点头道:“苗大叔有祖传的好手艺,跟夏总你也有交情,你们二位能达成合作,作为县领导,我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
“只不过我的投资额度没达到领导们的心理预期,或者说,县里没有往这个项目上掺和一脚,你们觉得亏得慌。”
夏晨笑眯眯说道,但这话可有点儿诛各位领导的心了。
怎么说呢?
这恰恰是夏晨最担心的一个方面,他就是怕县里掺和的太深了,又是派驻官员,又是指导工作的,大有不把这个项目拿到手里,取得主导权誓不罢休的态度,那可就完犊子了。
在20世纪90年代中,招商引资工作在自上而下的各级政府中都是排在最靠前序列里面的重要工作内容。
同样,也是考量干部政绩的重要标准。
因此,一些地方上的干部为了把政绩拿到手,就会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取得项目的主导权,根本不在乎私营企业的投资是否会出现亏损。
高凤文脸色有些难堪了,因为夏晨说得全对。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夏总,贵公司在我们县里投资兴业,投入多少钱,县里无权干预,但起码要有个知情权吧,要指导一下具体工作吧,无论国营还是私营企业,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发展壮大起来的,这个宗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老高开始唱高调了。
夏晨面色严肃起来,“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通知您,这资,我不投了!”
苗山槐慢悠悠补了一刀:“晨子,你昨儿晚上说,在大上海还圈下了十亩地是吧?要我说,我们一家人跟你去大上海也不是不可以的。”
高凤文彻底愣住了,这个老刁民要造反!
夏晨却呵呵一笑,说道:“苗叔儿,您心里才是最明白的,没了您的祖传药方,这保健品厂就开不起来。”
苗山槐点头冷笑。
高凤文的脑袋嗡了一下,他这会儿全明白过来了,夏晨之所以如此坚定的选择在柳庙镇投资,苗老汉手里的药方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其他的,无吊所谓。
人家无视咱这些领导,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跟王建忠对视一眼,高凤文发现老王眼里居然有一丝幸灾乐祸,心里愈发妒闷起来。
“夏总啊,我首先表个态,我们绝没有强势插手贵企业正常运营的心思,只不过是想站在县里的角度上去对贵厂的经营做一下政策方面的指导。
其次呢,不管怎么说,你投资的这个项目,也是落在了我们江洲的地面上,我们不闻不问的话,不是显得我们这些当领导干部的失职了么。
当然了,第三个原因,我们衷心希望夏总能多投一些资金,来帮助我们江洲县脱贫致富,这件事儿之前已经说过了。”
事到如今,高凤文只能妥协,他想的是,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只要夏晨割不断跟柳庙的关系,继续在这里投资,将来一定还会源源不断的输送资金的。
夏晨一眼看破他的心思。
开始还觉得这位书记是个挺实干的人,短短的接触,夏晨对他的印象彻底发生了改变。
这就是个老官油子,一点都不实在。
他倒没有撤资的意思,刚才那番话就是敲打高凤文呢,别伸手啊,你也伸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