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海和吕川迎上前来。
一指那个佝偻的背影,夏晨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吕川有些不自然,嘴角一牵,叹声气,“上次你走了之后,老支书带着村里的侄男老女去镇政府闹腾,被四平镇长给赶出来了,粟爷不服,又召集大家去县里上访,惊动了县领导。
据说为了解决三河村的问题,县里专门开会研究过,领导的意思是,在原址上进行重建,粟爷死活不干,说一次就够心惊肉跳的了,为了三河村父老乡亲的人身安全,坚决不能再回大山里去了。
就留在镇子上没走。但是镇上也没有多余的土地划给三河村,把四平镇长急得不行,就来找我商量,能不能让村民们暂时留在学校这边,白天帮着做点工,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就成。
再者是,先前你不是带过来一百多顶帐篷么,这下可算是派上大用场了,四平镇长做主,把这一百多顶帐篷发给了粟爷和村民们,就算解决了他们的住宿问题。”
夏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些愚昧的村民可怜吗?
当然是可怜的。
但是夏晨心里非常清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如今落到了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政府不管,无家可归的地步,都是他们自个儿作的。
想当初若是听劝,跟哥们儿早点下山来,坚决不给政府添麻烦,能到今天这一步?
你也甭说政府领导不办人事儿,眼睁睁看着受灾群众风餐露宿不管不问,领导也有难处此其一。
领导也有领导管着此其二。
给三河村的受灾群众找活儿干,帮助他们暂时安顿下来,王四平很不容易了。
见夏晨不吱声,吕川又说道:“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老夏,工程总有干完的时候,等学校盖起来后,这帮人何去何从,就得有个说法了。”
夏晨问他道:“你怎么考虑的?”
林筠竹送过来几个小马扎。
大家坐下。
吕川说道:“老支书没少跟我聊,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挺后悔挺自责的,让我跟你说说,能不能帮着村里跟领导们谈谈,好歹划块地给村里,既然下了山,大家的意思是,今后就在平原上生活了,大家可以做工,可以卖力气,总不至于让一家老小饿死吧?”
夏晨沉默不语。
行长讥笑一声,说道:“合着好事儿都是他的,恶人都让老夏当,这老小子想什么好事儿呢?跟领导们说,老夏不得搭人情啊?说不定领导们就在这儿等着他呢,领导一口答应下来,老夏口袋里的银子就得哗哗往外流。”
看了何正斌一眼,夏晨笑了,兄弟俩又想到一起去了,只不过这话夏晨没法往外说。
吕川半间不界,神情尴尬,他只是个毕业一年多的中专生,从事的又是较为单纯的教育工作,哪里能想到那么深刻的方面。
看一眼行长,再看一眼夏总,吕川心说,商场果然锻炼人呐。
这俩货都成精了,如今的思想跟在学校当学生那会儿简直不敢同日而语。
“我也没敢答应他,只是答应他帮着问一句。不好意思啊老夏,我没想到这里面有那么多弯弯绕。”吕川解释了一句。
“没事儿,你心地善良这点我和老何都清楚……”夏晨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也不敢保证把这事儿跟县领导说了后人家领导就一定会答应下来,具体的,还要看我跟领导们见面后商谈的结果如何。”
抬手看看表,已经快、王建忠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这个老王啊,一肚子花花心思,这是给夏晨通风报信呢。
狠狠瞪了老王一眼,两位父母官加快脚步进了院子。
“得,人来了,咱们迎迎二位县领导吧。”夏晨也苦笑着,起身,往屋外走。
刚出屋门,就看见王镇海和两位中年领导以及一众随从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