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未来大舅哥的喊声,吕川立马回了一句:“大山哥,我在呢,你们进来吧。”
他的蓑衣还没来得及脱下,立刻急匆匆走了出去。
林筠山也带着四五十口子人进了院子。
院子本来就小,这些村民涌进来,更显得逼仄了。
暴雨倾盆,从天而降,大家伙儿淋得跟落汤鸡似的,浑身都湿透了。
见到吕川本人,村民们服气了,果真被小川老师料准了啊,老天爷发难了。
夏晨站在房檐下面默默注视着吕川和大家的交流。
行长站在他旁边。
这货也是闲的无聊,顺便数了下人头儿,加上林筠山在内,一共47人,这么一算,再加上被安置在镇中暂时借住的20名学生,还有老林一家五口,拢共72人。
三河村近一半的人口被自个儿拐下山来了。
就算剩下那些人全死绝了,自个儿也问心无愧、功德无量了。
如果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夏晨觉得,自个儿的浮屠塔成勃起状态,支棱一下子挺入了云霄中。
村民们最关心的肯定是孩子们的安全。
大家七嘴八舌问着吕川。
老驴子一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孩子们全都很安全,都在镇中的教室里休息呢。
压在村民们心头的巨石算是落了地,大家对吕川感恩戴德起来。
吕川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不敢居功,都是我两个同学出的主意,要谢,你们就去感谢他俩吧。”
闻言,村民们呼啦一下来到夏晨和行长身前,齐齐冲两人鞠躬,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兄弟俩稳的一批,生生受了这40多老百姓感激的一躬。
然后……两人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屋里。
大家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二位是在村里受了委屈的,一片好心被老粟爷当成了驴肝肺,俩人心里有怨气。
同志们都能理解两人的感受,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亦是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吕川更能够体会到晨子和斌子这会儿的感受,整整一下午时间,他也在反思,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同时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三河村的村民对他的好,把他当家人对待,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他很快有了答案,从老支书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可以得出结论来,他们只是把自己当枪使,从来没拿我当过自己人。
接下来怎么办?
路该怎么走?
吕川没来得及细想,不过他知道,这事儿得跟他的两个兄弟好好商量一下。
让林筠山把大家带去镇中学休息,吕川回了屋。
雨越下越大了,夹杂着狂风,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窗户上抽。
屋里很闷,又堆积了那么多物资,空间进一步被积压,就更显得闷热了。
五斤一坛的苞谷酒这会儿已经打开第二坛了。
听晨哥说这酒是苗老汉自家酿的,大彪子几人兴奋起来,尝了一碗后缠着老头儿拍起了马屁,非得让老头儿把酿酒的秘方贡献出来不可。
大彪子直言:“苗叔,您这酒要是不商业化运作一下的话真是白瞎您这好手艺了,要不我给您投资个小酒厂吧,销售这块儿您甭管,我去跑路子,您只负责把酒酿好就成。”
说着,端起小黑碗又一口喝干。
苗山槐就呵呵笑,“你慢点儿喝,慢点儿喝,这酒啊,喝多了可不行,容易坏事儿。”
大彪子乱迷糊:“这是还有其他说法啊?”
苗山槐笑而不语。
夏晨哭笑不得,“苗叔,我没猜错的话,您往酒里添了不少佐料吧?”
见苗山槐点头,夏晨苦笑一声,嘟囔道:“我说怎么今儿一大早起来后就感觉浑身滚烫、口干舌燥的呢,还以为是一路颠簸有点感冒,刚才一咂么味道就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