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跟迷宫似的,住了能有八九户人。
老夏一指西边一间石棉瓦搭建起来的破屋子,皱着眉说道:“老头儿就在里面。”
三人走过去。
拉开半扇木门,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
夏晨打量一眼,这屋子也就三十平米,一张床,一张三抽桌,桌子后面隔着一把破椅子,锅碗瓢盆随意放在地上,外加一个煤气罐一个燃气炉,就是全部家伙什儿了。
老爷子坐在床上,手拿一份报纸翻看着,神情萧索。
夏晨二话不说走进屋里,背起老头儿就往外走。
梁怀礼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晨晨……晨晨你这是干啥?哎呀,快把我放下来。”
“老实趴着,跟我回家过节去。”夏晨大步流星走出门,对二狗子说道:“你去屋里收拾下,把老头儿的贴身衣物带着,另外找找看有没有存折之类的东西,该拿的全都拿走。”夏阳点着头,捏着鼻子进了屋。
出院子,走到胡同口,拉开车门把老头儿塞进去,夏晨说道:“那是人住的地方吗?你就是想省钱,也不能挑这么个地儿住吧?知道的人清楚你这是怕花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闺女多不孝顺呢,打谁的脸呢这是。”
老头儿被夏晨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叹息一声后说道:“晨晨啊,爷爷这大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儿子儿子没教育好,孙子孙子净惹是生非,爷爷愧对梁家的列祖列宗啊。临到老了,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了,我这……唉……”
所有的懊悔,最后都化为这声沉重的叹息。
“能怪得了谁呢?都是溺爱惹的祸啊。”对老头儿的教育方式,夏晨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错儿,都是我惯的!我悔不当初啊!”老头儿情绪有些失控了,老泪纵横的。
“成了,等着吧,你那房子没不了。”
夏晨这话刚说完,大哥大响了。
“到了?我在车旁边呢,看到我了没?”他朝胡同对面看了看,见王老大从公用电话亭里探出脑袋,正向这边挥手,他旁边还站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脸假模假式的笑。
片刻工夫,王老大和尖嘴猴腮走过来。
“晨子,这位就是咸带鱼,他大号叫李忠贤。”王镇海给夏晨做着介绍。
咸带鱼低头哈腰,笑得很谄媚:“晨哥您好,久闻大名了,您叫我小贤就成。”
惊恐啊,慌张啊,心惊肉跳啊,惴惴不安啊。
自打听王老大介绍过夏晨的身份后,咸带鱼就毛了,眼前这位可是嘉悦电器的总瓢把子,幕后老板,据说是身家百万的人物。
关键是他手底下真有人啊,不光有王老大他们这支青年近卫军,老机械厂里还埋伏着一支60多人的工人突击队呢。
自个儿和老结巴居然敲诈到他头上去了,那不是阎王桌上抓供果——自寻死路么。
据说昌平大佬唐三秃子就是被他整趴下的,自个儿就是个开地下赌场的小人物,这种人,真心惹不起。
打量着咸带鱼,夏晨皱了皱眉,问道:“梁猛在你那儿输了一万六对吧?”
咸带鱼菊花一紧,点头道:“是,没错,就是一万六。”
“连本带利一共是三万三?”
“这个,我们做这一行的,晨哥您也知道……”
“你别紧张,我是说,如果这笔钱没还给你,累计到今天应该是多少啊?”
咸带鱼傻了,什么意思啊这是?
他着急忙慌从包里把钱掏出来,递给夏晨道:“晨哥您别生气,我真不知道您和梁猛有亲戚关系,早知道的话,我怎么敢收这些钱啊,这钱您收着,收着,您放心,我们今后绝不会再找梁猛的麻烦了。”
夏晨把钱接过来,觉得这货还挺够意思的,是个明白事儿的人。
不过又转念一想,妈蛋的,他不会把我当成黑道大哥了吧?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