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红看他一眼,沉重地叹口气。
梁卫东哼了一声,语带不满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连个大舅都不知道叫吗?”
前文说过,他是矿务局的小领导,思想传统,习惯于先入为主,没有当官的命却一身官僚病。
听了他的话,夏晨拧着眉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跟你们梁家人除了我后妈,其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也不是我大舅,我也犯不上跟你有礼貌。再者说,你这么懂礼貌,知礼数,烟灰缸离你有半米远吗?伸伸手就能够到,你怎么把烟灰抖得满桌子都是?”
夏晨说爆就爆,一点都不给梁卫东留面子。
梁卫东头皮都发麻了,印象中这孩子虽然调皮,可从来没顶撞过自己,今儿这是咋了?吃了枪药了?
他当然是不待见夏晨的,当初就强烈反对梁映红跟夏明宇结婚,只是没拧过自己妹妹,这些年来心里一直憋着火儿。
对夏晨这个名义上的外甥,梁卫东了解得不多,自打梁映红跟夏明宇结婚后,这个妹妹也基本上不跟兄弟姐妹们来往了。
夏晨也从来不往家里凑。
要不是他家住房困难,老太太心疼闺女日子过得苦,哭天抹泪非要管夏阳,把夏阳接到家里住,梁卫东甚至连二狗子的面都没见过。
他知道夏家人对他意见不小,但他觉得无所谓,关系好就走得近一些,关系不好就疏远一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再者说,我是长兄,难道我还得巴着你们不成?
我这个副科级领导不要面子的啊?
“夏晨,你放肆!”梁卫东满面通红,一拍桌子说道:“我怎么做事,还用你来教我吗?说你你就老实听着,顶什么嘴?”
旁边的梁橙昔也添油加醋道:“就是,你这孩子打小就不服管教,现在是不是觉得本事大了,更没人说得了你了?了不得了你,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真不知道夏明宇平时是怎么管教的你!”
这位是二狗子的大姨,国营副食品商店的一名售货员,人设是牙尖嘴利、尖酸刻薄、雁过拔毛,没有她不贪得便宜,只有她不吃得亏。
她这番话一说出口,二狗子的小舅梁卫国、小姨梁青秋以及几位表哥表姐、表嫂子表姐夫都齐刷刷望着夏晨,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梁映红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夏晨打断了:“别啊,既然已经集火了,那就继续向我开炮吧,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这些人还有多少意见要向我表达。”
梁卫东冷哼一声,似乎是觉得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跟夏晨置气的,不能因小失大,便狠狠瞪他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梁映红,说道:“映红啊,该说的我也都跟你说了,这件事儿哥可就当你答应了,明儿一早你就搬家,头晌午前儿,我就把老爷子和老太太送过来。”
二狗子的表哥梁猛也赶紧跟上一句:“是啊二姑,咱可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变卦,我等着房子结婚呢,爷爷奶奶要是不给腾地儿,我这婚可就结不成了。让爷爷奶奶搬到你这里来最合适不过了,我们几家住得都不宽裕,就你家现在发了,东四那边还闲着两间老屋,你管爷爷奶奶也是天经地义的。”
梁映红叹口气,这会儿还哪有平时的嚣张气焰。
夏晨有点听明白了,忙说道:“等等,你们什么意思?腾什么房子搬什么家?难不成你们要让我爸和我后妈从这里搬出去?”
“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插什么嘴?有你什么事儿啊?边儿待着去!”说这话的是梁卫国。
夏晨都被他气笑了,片刻工夫,他反而冷静下来,琢磨起这件突发事件的来龙去脉来。首先,梁猛要结婚,但是没有婚房,就打算把老头老太太踢出来,让老两口给他腾地儿。
其次,这帮人一定商量过了,谁家也不愿意接纳老两口,所以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