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珩是真疯假疯,都不会有这一日的,她要走了,来这书世界的第一日起,她就以回家为目标,是她真正世界的家,没有任何人与事,可以阻拦她回家的步伐。
几日后,容烟回到了昭阳公主府,在这里,见到了萧启、翠翘等。萧启被逼禅位后,获封一公侯虚名,平日里被禁足看守在京中某处,今日是因她想见他,苏珩才派人将他押送到公主府来。
特意选在公主府相见,是为了今夜最后一场戏,这戏是她与苏珩之间最后的了结,与萧启、翠翘等无关。她只是以想见他们为借口,假意顺服苏珩、陪他入戏,并回到这座公主府而已。
原是不想道别的,在去年冬天以为自己会依照原书被苏珩一刀斩首时,她没有在以为将要到来的离别前,与萧启、翠翘等一一道别。从来这世界的第一日起,她就知道自己早晚要走,她克制自己的感情,纵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并不能做到将萧启、翠翘等完全看作单纯的纸片人,但在面对他们时,她还是一直克制在昭阳公主这一身份上,一言一行都未超出外在的壳子,从未向他们展露真正的容烟。
说来她唯一真正展露过的对象,只有苏珩。因萧启、翠翘等,待她俱以真心,她不忍以虚情相待,遂一直清醒地克制自己,将自己套在昭阳公主的壳子里。唯独在面对苏珩时,她曾因异世寂寞,因知晓苏珩待她全是虚情假意,故无所顾忌地与他放肆了些。而现在这放肆,似是间接导致了这世界剧情线的扭曲,使她至今仍滞留此界。
将近一年的时间耽搁下,她对这世界的观感已与从前不同。既已扭曲至此,似也不必再克制,在这一次将要真正离开前,她想见一见萧启、见一见翠翘,就像见一见与她行过一程的友人,在永不会再见前,与他们好好道别。
她这昭阳公主生死不明后,翠翘在苏珩令下,被与萧启关禁在一处,这日是与萧启一同前来。萧启是一见她就眼含热泪,哽咽地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翠翘在眼一红后,双眸立烧起熊熊恨火。翠翘将苏珩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在四下无人时悄悄问她,是否正暗中有何谋划,说她可从旁协助,主仆同心,一起杀了苏珩这负心恶贼。
如果她是真正的昭阳公主,定不会甘当笼中鸟,定会想方设法地杀了苏珩、重回夺回江山权势。只要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昭阳公主都不会死心认命。尽管现在的苏珩,疯了似的要与她相爱,并没有苛待她,但昭阳公主不是会因衣食无缺就向对方妥协的女子,她痛恨被别人掌控,她要的,是将绝对的权势,牢牢地紧握在自己手里,要天下任何人都不可以左右她的任何意念。
如果她是真正的昭阳公主,她定会表面与苏珩虚与委蛇,陪他入戏,实则在暗地里,利用这段争取来的宝贵时光,设法翻盘,重新夺回本属于她的。这一点,熟悉昭阳公主性情的翠翘能够想到,苏珩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心知肚明而不挑明而已。她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她会那样做的,如果她是此世界的昭阳公主。但她不是,她只是一名异世人,只想回家。翠翘在痛骂完苏珩、翘首等待她的指示,却始终等不来后,目光中浮起深深的不解,“殿下……”她轻轻唤她,眼中的迷茫渐渐蕴有忧惧,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为什么,殿下……难道您……”
在翠翘道出她所忧惧的猜想前,容烟握住她一只手,静静地望着她道:“我累了。”
不知翠翘到底有无理解她这句话,只是在望她许久后,翠翘眸中的迷茫与忧惧,都被更深的感情压了下去,她深深地望着她,轻低的嗓音平静而坚定,“我听殿下的,殿下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听殿下的。
若单论时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