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絮般扑面而来。
他戴了假发,前额发被梳起,露出明显的美人尖,黑发半部分用白绸拢起,两端飘逸地散落在侧,其余长发垂在身后。
内里是交领白衣,淡蓝色丝绸束腰,踏着绣着金色纹理的白靴,全身都紧致贴身,严丝合缝,显出精瘦的身材,身后背着一把剑。
“卧槽,好帅……我差点以为是在演电视剧了。”
“好帅啊啊。”
“太适合了,真的可以去演电视剧!”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尤其是女生,几乎都被惊艳到。
黎疏皮肤白皙,五官冷峻,眼神有种天生的冷漠,奇异地适合古装。站立时身姿提拔,眼神淡漠,便如冰天雪地,扑面而来。
却也如雪山般,清秀绝伦。
林喻在身边喃喃:“我第一次知道古人描述的剑眉星目是什么了……”
于凉凉转身把水放回化妆台上,离开了人群。
二楼的走廊里。
望学校偌大的操场和草地,把下颌搁在平放的胳膊上。
似曾相识的人。
似曾相识的场景。
似曾相识的惊艳感。
似曾相识的酸涩与钝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逃避现在已经不记得的黎疏,大概是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可耻的是那些她最近总是无数次断片般想起的心情。
成亲后。
问他的那些问题,他总是不回答。
与他亲近,他总是不喜欢。
每日不过起床、练剑、吃饭、休息,别无其他,对于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不甚在意。
即便对刘大娘和刘芳花也是如此。
在山庄里待了一个多月后,他接到任务,需要下山。
于凉凉很是紧张。
怕他要去的地方很冷,想准备棉衣。
怕他要去的地方很热,又想准备纱衣。
怕他荒山野外露宿,想准备驱虫药草。
怕他流血受伤,又想准备金疮药膏。
那时,黎疏走进屋来,却发现她给他准备足足有半人高的行囊时,淡淡瞥了眼,不予理睬。
直到她征询过刘大娘和刘芳花之后才知道,黎疏外出什么都不带,只带银子和剑。
那时候她舒了口气,才轻轻觉得好笑。
自己真的没见识。
有银子什么买不到呢?
然而,她始终想为他做些什么。
最为擅长的是针线活,原本想给他制衣,可惜黎疏习惯刘大娘做的衣服。
她思来想去,便在寺庙里求了平安囊。
诚心斋戒三日,抄写经书,而后把经书焚化,放进囊内,贴身佩戴,可保平安。
黎疏很少带物品,身上连坠饰也没有,她便小心地把平安囊缝在袖口,一来加厚袖口耐磨,二来他是用剑的,贴近手比较好。
望见他穿上时,她竟十分满足。
即便他根本都不知道她锈了平安囊。
……那时小心翼翼的爱慕连自己也惊讶。
现在想来,她真正享受的应该是爱人并为之付出的感觉,大概所有女性心中对喜欢的男性都会有这么一丁点母性情节,做饭,缝衣,准备周全,温柔以待。
身后有人来的动静。
于凉凉转过头,见黎疏站在身后不远处。
她不明白现在的黎疏为何要跟着她,明明以前他都对她不甚在意,不曾关注。
黎疏上前一步,于凉凉以为他会说什么,谁知他走到她身前,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她的脸。
错愕。
温柔的拇指,带着属于男性的粗糙,温凉,动作是缓慢的,却带着抚慰的意味。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黎疏低头,吻住了她。
从两瓣唇相触开始,于凉凉脑海便是一片空白。
他们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