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从小就有一种怪病,她明明是夏至这一天生的,但身体冰寒,寒气很盛。
在她十岁那年,险些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那一年的深冬,青岭城里飘着鹅毛大雪,林蝉卧病在床,都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的爷爷听了城里算命术士的话,大冬天顶着大雪与寒风,在屋子外不断的倒着走路,每走一步路,就大声的喊一声林蝉的名字,要这样倒着走7000步,喊7000声,连续走7天。
算命术士说,这是在“叫魂”,林蝉就会撑住,听到了你的喊声,她就不会走。
年过六旬的老人家,就这样在雪地里连走了七天。
倒着走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地上还有积雪,老人还摔过好几跤,身上也留下了不少冻疮。走完7000步后,老人胡子上都结霜了,嗓子也喊哑了。
这些都是林蝉后来听邻居说的。
再几个月前,爷爷神智不清的时候,林蝉也学着爷爷的做法,在屋子外头倒着走。
可她是一个哑巴,她说不出话来,她每走一步,就张大嘴巴,在内心中拼命呼喊着爷爷的名字。
瘦小的身躯,怯懦而又胆小的性格,却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与倔强。
她不止走了七天,她每天都在走,每天都在走,只希望爷爷能被叫醒。
但爷爷的魂儿可能没听见。
一个没用的哑巴。
路浔往林蝉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把脑袋都快埋进饭碗里了,便又给她夹了点菜。
等到林蝉偷偷用自己的小手把眼泪给抹干净,他才开口道:“小林蝉,会写字吗?”
小手捧着饭碗的林蝉微微抬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有一位教书先生在她家隔壁住过一段时间,小时候有教她过认字写字,基本能认全。
“会写字就好,以后有什么话要跟师父说,那就写下来。有笔和纸的话就写到纸上,没有的话就写到师父的掌心里。”说完,他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然后摊开。
林蝉低头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一脸温和的路浔,犹豫了片刻后,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慢慢的靠近了路浔的大手,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在掌心上写了起来。
她写的是——“师父”。
既然已经拜师了,那总要叫一声师父。可小哑巴说不出话,便在路浔的手掌上写。
小手划过自己的手掌,还挺痒的。
路浔要细细的感受一下,才能知道林蝉写的是什么字,毕竟反应没那么快。
等他反应过来是“师父”二字的时候,没来由的有些开心。
“欸!”他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
……
按理说,新收了一位徒弟,师父是该意思一下的。
但现在的路浔,身上也没什么宝贝,便让季梨与慕容燕带着林蝉出门,先去置办几身简单而又舒适的新衣裳。
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路浔惊讶的发现……三女全都换了新装。
女人的常规操作,可以理解。
换上了新衣服的林蝉依旧显得瘦小,但却平添了一分小家碧玉的感觉。就是整个人的气色还是挺糟糕的,这个要慢慢养。
等她正式开始修炼了,应该就会好一些,到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充沛了,气色肯定会有变好。
穿着新衣裳出现在漂亮师父面前,林蝉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她苦日子过惯了,一下子穿上这样的好衣服,生怕弄脏。
魔宗对他们这种宗外人员的待遇其实挺好的,每月的银钱也没少给,但她从小多病,这很费钱,家里过的还是紧巴巴的。
在正式修炼前,路浔让慕容燕施法,探测一下林蝉的修行资质。
一胖一瘦站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慕容燕的胖手轻点了一下林蝉的眉心,空气中荡开了九道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