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见小猫的尾巴还垂在篮子外面,放心了,看来小猫昨天真是累坏了,叫都叫不醒。
小男孩将蘑菇汤盛进两个小竹筒里,放到瘸腿的小木桌上,将小猫最喜欢的秧泡儿用洗净的翠绿叶子垫着,摆到小猫专用的小竹筒旁边。
桌子中间,摆放着用清水洗过的拐枣、桑葚、乌莓、覆盆子和青葡萄,用一片荷叶垫着,一眼望去,绿的青翠可爱,红的鲜嫩剔透,黑的饱满欲滴,甚是诱人。
再在两只竹筒边放上两个小巧玲珑的、煮熟了的、绿壳野鸡蛋。
做完这些,小男孩来到猫窝前,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耳朵。
“小白,快快起来,太阳晒——”
他张大了嘴,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
小猫的耳朵冰凉冰凉的。
“小白?醒醒。”
小男孩抱起小猫,脸不由变了色,小猫的身体也是冰凉的。
“小白?”小男孩声音发抖,手颤抖着伸到小猫鼻子下面。
没有一丝热气。
“小白,快醒醒,醒醒……”小男孩脸色变得苍白,又轻又急地摇晃着小猫,不敢用太大力。
……
“小白,你别吓我……”小男孩抱着小猫,眼睛红了,声音慢慢哽咽。
他呆呆的守在猫窝前,眼中有无措、茫然和恐惧,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和小猫说着话,试图唤醒小猫。
“小白,再不醒来蘑菇汤就要凉了……”
“小白,太阳晒屁股了,别睡了……”
然而小猫始终没有答应他。
他的声音渐渐崩溃。
“小猫,别睡了,求你了……”
他轻轻摇晃着小猫,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刚开始是大颗大颗的泪是的是的,是的是的花,无声地往下掉。
接着是小声抽泣。
到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哭得伤心又无助。
一直哭到整个人都木了,坐在地上打嗝。
他坐在地上,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小猫,心里空洞洞的,觉得十分伤心难过,比被人欺负了、被打了骂了、饿肚子了的那种难受更让他难过。
秦叔走的时候,他年龄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难过。
而现在,他知道了。
他就那么木木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觉得没有小猫的嬉闹声周围静得可怕。
明明在小猫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的,这可真奇怪,他心想。
他张目四望。
虽然和小猫一起相处的日子不多,但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和小猫有关了。
那靠墙的,断了一条腿的竹椅,是小猫平时最爱蹲的位置。
墙角堆的鞭笋,是小猫非要自己抽回来的“口粮”。
院子里,木桶中那几只活蹦乱跳的鱼,是和小猫一起钓的。
瘸腿的木桌上,鲜红饱满的树莓,是小猫的最爱。桌上那些野果子:黑亮的乌莓、紫红的桑葚、青涩的野葡萄、枯枝样的拐枣,都是小猫带他去采摘过,并且“告诉”他可以吃的。
荷包里,他舍不得吃的小猫咪形状的点心,是小猫带给自己的。
小猫多好啊,有了点心,还记得带回来给他吃。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又哽咽起来。
自从小猫来了之后,他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挨饿了。
还有,他的眼睛看向床头的那几本教材,那是小猫给自己换回来的。
“哦!我还要去上学。”
他这时才想起来,每天上午,他是需要去学堂的。
他木木地将小猫小心翼翼放回猫窝,用小棉袄盖好。
抱着教材,木木地出了门。
心里幻想着,等他放学回来,小猫就醒过来了。
※※※
云溪阁中。
正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