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窗外便哗啦哗啦下起了雨。
风急雨骤,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拍打在窗户上。
房间里的人一时屏住了呼吸。
李麒替定南王把脉完毕,面容凝重道:“王爷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这种毒极为厉害,无色无味,初时不显,症状类似感染风寒,脉象上亦无任何异常,令人无法察觉,直到毒入心脉,出现咳血之症,才能断定是中毒……”
谢锦宁面沉如水,端着玉碗的手不住发抖,玉勺碰撞碗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李麒担忧地看着她。
“暖暖,生死有命,不必过于担忧。”定南王拍了拍女儿的肩,镇定安慰,此时他俨然有些精力不济,打了个呵欠。
“只要判定出中的什么毒,便可以对症下药。”李麒道。
一旁的苏沐清忽然出声道:“王爷的这种症状,有些像我大哥生前……”
一时房间中三双眼睛一齐看向他。
“此话当真?”谢锦宁追问道。
“在王爷和郡主面前,属下不敢打诳语。”
苏家前任家主身看起来像是忧思成疾,郁郁而终,实则是被薛岚用慕容和靖给的无常之毒毒死。
谢锦宁当时在云间城审理南疆百万将士军资被劫一案,对苏家前任家主的死有所了解,但她的主要心思毕竟没有放在那上面,细节方面了解得并不太清楚,于是开口问苏沐清:
“你且说一说你大哥当时是何种症状?”
苏沐清不敢怠慢,忙将他大哥“忧思成疾”至“郁郁而终”那算时间的身体症状,毫无保留地一一说了。
听完,李麒和谢锦宁对视一眼。
“从症状看,王爷中的,确实很像慕容熙的无常之毒。”
“又是诡谷中人。”谢锦宁目中喷火。
总有一天,她要把诡谷中人对于他们定南王府做的,对她父王做的,对阿澈做的,一点一点还回去。
“无常之毒,无色无味,无形无迹,难以察觉,中了无常之毒者,最忌情绪波动,喜怒哀乐皆会催化毒素,损伤五脏六腑,更可怕的是,此毒至今无解。”
“王爷此次症状加剧,竟至咳血,应该是由大喜或者大悲之事导致的。”
两人均想到了这两天验证晏澈身份的事。
定南王心情有起伏是必然的。
这一点也对上了,看来十有**是无常之毒了。
这时,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定南王竟然沉沉睡去。
谢锦宁面色微沉,父王之前是多么的精力充沛,哪像现在一天之中大多数时间都在身不由已地昏睡,父王一定很不甘吧。
谢锦宁把定南王身上的被子掖好,转身带着李麒和苏沐清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转而进了议事的书房。
“解药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还有办法。”情绪绷到了极致,谢锦宁反而冷静了下来。
阿湛的血可以解很多毒,再不济还有轮回珠。
轮回珠可以解毒,但它有一个过程,需要慢慢化解。
她在射鹿城的时候,中了诡谷猎命师见血封喉的毒药,正因为有轮回珠,才没有立即暴毙。
想到这里,谢锦宁对苏沐清道:“多谢你出言相告,你所说的对我很重要,定南王府有恩必报,从今往后,定南王府将赐还苏家在半年前军资被劫案中,献上来赎罪的全部产业。”
这些产业在定南王府手中,经过这半年的发展,早已今非昔比,产业起码增长了三成。
苏沐清先是一喜,接着清醒过来,没有权势庇护的财富,如同待宰的羔羊,怀璧其罪,人人皆可觊觎,苏家,再不能重复大哥的悲剧。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大胤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只有抱紧定南王府这棵大树,才能避过迫在眉睫的狂风骤雨的摧折。
苏沐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