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还背着姑娘给那边递消息。
林蕴月也不生气,怯怯地笑了声,把书合上,便起身往徐氏那儿走去。
正院里喜气朝天,来来往往的仆役丫鬟都带着笑意。
林蕴月进了房,木木讷讷站在远处先行了礼,听见徐氏唤她,方才一板一眼走到床边。
徐氏生完孩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倚在床边,靠着靠枕,说道:“难为你这孩子还来看我,进这产房小心被血气冲着了,不吉利。”声音如飘絮,远远近近,听不真切。
“您是月的母亲,是我该来的。”林蕴月低着头,眼睛垂着看五彩玲珑攒福被面,一脸认真地说道。
徐氏脸色蜡黄,眯着眼,定定地盯了她半晌,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有心了,回吧。”
林蕴月乖巧地行了一礼,退出了正院。刚走出房门,瞧见身边的丫鬟满脸兴奋,之前还跟徐氏屋里的嬷嬷眉来眼去。林蕴月心里的戾气瞬间掀起,狠狠掐了一把手心,才平静下来,心里默念着:沉住气,还不是时候。
徐氏见她出去,便又躺下了。一旁的嬷嬷有些担忧地说道:“夫人,小少爷早产,哭声都很弱了,怕是身子不好,可要请大夫来看看?老爷也真是的,如此大的日子还在外头忙活,都不回来看看您。”
徐氏闭上了眼,笑了笑,说道:“请什么大夫,不必管他。你们照看着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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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京畿乡下的农居生活倒颇为惬意。章致拙怀里抱着女儿,在院子里来回溜达,心里打算着事儿。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他丁忧前是越州的知州,江南鱼米之乡,可惜在即将继任之际回了京,先前的一些政策还没怎么出成效,若是再给他几年功夫,还能做得更好些。
照如今的形式来看,等两年后丁忧结束,怕是没什么好的位子可去。章致拙转了个身,不让凉风吹到女儿的额头。
不过事在人为,章致拙摸了摸孩子稚嫩的脸,现在时间还早,再过个半年,也该跟同僚叙叙旧,疏通疏通早些得消息。
在外头胡乱晃了半晌,章致拙便回了屋。姜幼筠端坐在桌后,捏着一根狼毫笔正一笔一划写字。
章致拙惊奇,难得见她如此认真地写字,凑上前去想瞅瞅她在写啥。
好好写着信,一旁挤过来个脑袋,姜幼筠放下笔,把他推开,说道:“天气热起来了,别往我这凑。”
真是七年之痒,家里的糟糠之夫竟被如此嫌弃。章致拙扁了扁嘴,问道:“可是铺子里出了事?”
姜幼筠不去看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在一旁拿了美人团扇,给章熙樵轻轻扇着,手里捏着未绣花的帕子擦她额头上的汗。
“现在地气起了,等日暮再抱点点出去,凉快些。”姜幼筠把写好的信封好,唤来青黛嘱咐她记得送去,“铺子有阿绝在看着,出不了大事,我这信是给月姐儿的。”
奶娘上前来,接过章致拙怀里的孩子,静静退下了。“她一切还好?我与月姐儿虽有师徒之名,平日里也只能教她些书里的道理,不好问太多。”章致拙在一旁坐下,皱了皱眉说道。
“月姐儿是个好孩子,她爹不管事,娘又生了孩子,有些事情总是磕绊些。她既然能想到写信同我说,我自然不会吝啬,要好好给她回信。”姜幼筠想到信里女孩儿难得流露的不安和迷惘,心里十分疼惜。
她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正是母性满溢之际,看到月姐儿虽父母双全,却好像寄人篱下的样子,总要帮衬一番。
“现在咱们还在孝期,等回头出了孝,请月姐儿来家里做客,这没亲眼瞧见,还是差了点意思。”姜幼筠说道。
章致拙点了点头:“到时候点点也两三岁了,正好认认人。”还有些话,他没说出口,若是月姐儿在家受了冷落,多来他家几趟也好。他和林毅轩近年来虽关系不复以往,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