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如何,姜幼筠一清二楚,说到底还是走了后门,才解决了她的户籍问题。
忠心方面自然不用担心,阿绝又有能力,盘发绾髻、挑衣搭配、写字算数、人情往来样样精通。
阿绝还很有魄力,能下定决心逃离家庭,自卖自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想来,阿绝只当个小小丫鬟真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了。
姜幼筠端起一盏茶,慢慢喝着,心里思量:日后得好好培养,有了本事,日后当个铺子掌柜也比当丫鬟好些。
家里的事儿有姜幼筠安排,章致拙不担心。这几日他都在外头忙活,拜访同僚长官,辞别好友,联络感情,免得到时候他外放回来,人家都不记得他了。
太阳把街道照得晃眼,路上都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乞丐躺在阴凉处休息。连一向贪玩的小孩子都怕那毒辣的日头,窝在家中不敢出来玩耍。
章致拙骑在毛驴上,擦了擦汗,又把插在腰间的折扇拿出来好好扇了几回。
真是难啊,在官场里混好不容易,单是他如此简单的交友圈就有些分身乏术了,佩服那些朋友满朝堂的人,简直是神人。
章致拙正往最后一站,李珏家走去。
珏哥儿前年中了秀才,虽名次不高,可也算有个正经功名在身上。这些年来,李家日子过得颇为清苦,如今李珏在读书之余,还收了几个学生启蒙,赚些养家银子。
章致拙到了之后,李珏正在书房教导几个弟子,说一句,孩子们跟一句,学学字句和句读。
瞧见章致拙来了,李珏便放了手里的书,邀他往大堂去坐。
“拙哥儿,可好久未见了。今日前来可有事儿要说?”李珏在书房教了半日也渴了,端起茶杯就喝了几口。
“刚得了吏部的消息,我被调往越州会稽当知州了。特赶来告知一声,过半月,我便出发了。只家中二老眷恋故居,不愿同我一道去南方,到时还麻烦你多多照看了。”章致拙坐下说道。
“这有啥,你只管放心去,我与娘子会照看好岳父岳母的。”李珏满口应下,都是亲家,搭把手的事儿罢了。
章致拙笑了笑,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怎不见我姐?可在忙活啥?”
“她应当在灶王间吧,最近天热,朔哥儿没甚胃口,娘子便给他做些凉皮点心。”李珏说道。
二人正说着,章氏端着两碗汤到了正堂:“看书房没人,净躲在这儿偷闲呢。”
章氏笑着说,把手里的清心百合汤端给二人。
这汤是拿二两鲜百合,一小撮莲子心,些许白糖,加水煮开而成,盖了小竹筐晾凉,再吊在井里镇过,等要吃了,再拿出来,洒些存着的干桂花。
章致拙端了一碗,拿瓢羹搅着,金黄的桂花与雪白的百合交融,再喝一口,清清甜甜,又不很冰,吃着正是爽快,果然不愧是清心百合汤。读书读得燥了,喝上这么一口,着实眼清目明,快活非常。
“姐姐如今好手艺,随手捣鼓的小吃食都如此美味。”章致拙夸着,咕噜噜将一碗汤喝完了。
章氏笑眯眯的,在一旁坐定,说道:“在家时你便馋嘴,如今怎还这么惦记吃的。”
“那是姐姐做得好,不然我可不吃。”章致拙笑着说道。
章氏还笑着,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想当年姐弟二人亲密无间,从不说这些虚头八脑的话,只会互相怼,也不会伤到情分。
自她出嫁已八.九年过去了,来往也少了,情分淡了也是寻常。
章氏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笑着的,说道:“你何时想吃便尽管来,别客气。”
“真不巧,方才还同珏哥儿说着呢,我要外放去会稽了,接下来几年怕是要见不着面了。”章致拙说道。
章氏惊讶,说道:“这也是好事,外放可体察民生疾苦,能为百姓做事很好啊。”
“爹娘不愿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