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香,缕缕青烟升起,将整个屋子拢在一种微妙的氛围里。妙姐儿皱着眉斜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抚着身上用云绡缎制成的华美衣裳。
这云绡缎十分名贵,是锦霞阁里的招牌缎子,凭她不受宠的庶女身份,压根没这脸面拿整匹缎子裁衣服。这身衣裳的料子还是从姐姐那儿拿的。
妙姐儿想到这儿,脸色便愈发扭曲了。仅嫡庶这重身份,她生来便不如三姐,凭什么,凭什么!
妙姐儿盯着身上的衣裳,露出些许阴狠。手指紧紧攥着这衣裳,直捏出几道纵裂的痕迹,便如同两姐妹之间。
殷殷作态地维持着表面功夫,把裂痕小心隐藏,装成好姐妹的样子,可俩人都知道,这只是虚妄的假象。
妙姐儿冷哼一声,她自己知道,她是个卑鄙无耻、心胸狭隘、善妒拜金的女人。那又如何?
她只不过想要活得更好而已,尽自己所能,活得更好!
至于她那懦弱的三姐,不过是个被女四书教得空有贤良淑德的壳子,好坏不分、怯卑软弱、毫无主见,惯会做缩头乌龟样儿。若不是有个一心为女儿的娘亲,早被徐老爷卖给有权有势的人家了。
妙姐儿想到徐老爷便生出深深的恨意,阿谀奉承、贪婪无度、毫无人性、鸡蛋里还要刮出四两骨头。
多可笑啊,这一家子,互相算计,秤金算两地掂量着家人,看能为自己谋到多少价钱。
这一回家里生意遇到了阻碍,徐老爷怕是要把她献给七老八十的友商做妾了。妙姐儿想到几日前偷听到的消息,心里便阵阵发寒。
不!她绝不!
妙姐儿有些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要她乖乖顺顺地当人家的第十三房小妾,为老爷谋求利益吗?
做梦!
得快一点儿,快一点儿想个法子。
妙姐儿越发焦躁,手指被啃破了皮,沁出滴滴红色的血。她仍不知不觉,继续啃着,嘴唇染上了自己的鲜血。
隐在暗处的丫鬟身子微微发抖,又看见小姐这副癫狂的模样了。
猛然被什么惊醒,妙姐儿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大半个月后,姐夫就要上场春闱了啊......
妙姐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扭曲的脸色平静下来,甚至隐隐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急,看他这次能不能考中。若是没考中,她也瞧不上,那便另谋出路;若是考中了......
妙姐儿愉悦地转过身,拿手指在唇边轻轻一抹,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红痕,是血。
她哼起了歌谣,是小时候和三姐一起睡时,二人一起瞎编的童谣。脸上又露出纯洁无暇的笑脸,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便是手段激烈了些,也没关系吧。
毕竟圣人都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妙姐儿歪了下脑袋,天真可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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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致拙应了林毅轩的邀请,来到林府,和轩哥儿一道做最后的整理规划。
“你们可要好好考啊,若是一起中了,那也是一段佳话。”李珏在一旁羡慕地说道。
如今两位好友都是举人,而他只是个童生,不知不觉间差距越拉越大了。原先不走科举这条路还好,现在打算重新拿起再考,还真有些怅然。
“唉,别紧张,咱们尽全力便是了。”章致拙不想给好友太大压力,考不过可再来过。
轩哥儿腼腆地笑了笑,道:“拙哥儿学问做得好,这次必定能中,我便欠缺一些,不中也在意料之中。”
“你都认真学了这么久了,可别妄自菲薄。前几日我还同夫人一起上寺庙给你俩求了菩萨,这次有佛祖保佑,定能中的。”李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章致拙和林毅轩相视一笑,道:“难为你还特意给咱们去求佛了。”
李珏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道:“别说,这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