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章致拙心里痒痒,偏拐着弯逗弄他,就是不提匣子里是啥。
章致拙真快急死了,嘴上心不在焉附和几句,眼神一直瞟着那木匣。顾彦汝欣赏够了他那窘迫模样,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来主要是给你送稿费来着。”说着拿起那匣子,将它打开。
章致拙眼神“噌”一下亮了,身子不自觉往前倾,想看看有多少,嘴上还说着:“哎呀,就一点点银子也不值得你下雪天跑来。”
盖
儿一打开,孤零零一锭五两银子可怜巴巴地放在正中间。
章致拙不敢置信,夺过木匣,又揉了揉眼,睁开一看还是只有五两。
顾彦汝已忍不住笑出声来,解释道:“你那书统共利钱五十两,咱们五五分,上次的赁版费你说过从你那儿出,最后剩下五两银。我可没框你。”
章致拙悲愤,扔了木匣,气鼓鼓坐到位子上,实在想不通为甚别人可以,他却不行。
“我那书肆可给了你最好的位置,伙计也一直卖力给人家介绍你那书,还是这样才卖到五十两的。要说成绩已很不错了,莫要好高骛远。”顾彦汝看章致拙实在伤心,安慰道。
章致拙仍不屈服,若一点点挫折便将他打倒,那他前世也读不完博士,肯定延毕着呢。
打定了主意,章致拙便找了个日子,偷偷去了顾彦汝家的书肆。一进门,伙计便热情招呼道:“哎呦,公子,看您是个新面孔,最近可进了一本新书,您可要看看。”
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书柜上最显眼的那本话本,正是章致拙所著。伙计又猛吹了一顿那话本,什么词句考究啊,内容精彩吸引人啊等等。
章致拙心想着,这不挺好的,咋就卖不出去呢?一旁正在翻书看的客人听不下去了,插嘴道:“你这伙计,怎得瞎说话,那话本我也买了,可实在一般。”
章致拙一听,唉,这有个野生读者,连忙拉过他,请他去隔壁茶楼喝杯清茶,顺便听听他的说法。
那客人看着也是个读书人,文质彬彬的,慢条斯理啜了口茶,才开口道:“小弟,我看你年纪不大,也没看过多少消遣的话本,可别被伙计忽悠走了。”
“我翻了两页,那书写得也不差啊。”章致拙轻轻反驳道。
那客人眼一瞪,完全接受不了一本烂书被别人夸好,苦心疾首道:“小弟,你只翻了两页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书文笔是不错,只情节实在太无趣,看个开头我便知道后头怎样,没得浪费钱去买。”
章致拙实在疑惑,心里吐槽道:当我写的情节新颖时,读者接受不了;写得老套些,又被嫌弃太无趣,还要我怎样!
章致拙不甘心地问道:“兄台,那话本可有
亮眼之处?”
客人莫名其妙脸一红道:“行文确实出彩,文笔堪称绝艳,看得出来是个肚里有墨水的。”
客人又贼眉鼠眼地靠近章致拙,在他耳边偷摸说道:“小弟,那作者于男.女.欢.爱之处写得极佳。实不相瞒,我看了好几遍,着实可口。”
章致拙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客人以为他不信,又道:“我可不骗你,就靠着这几段,我还给我同窗也买了好几本,他们看了都说好。”
说完又露出不可名状的笑容道:“小弟,你若晚上寂寞,倒可买去看看,也不亏这书钱。”
章致拙整个人不知身处何方,直到回到家中才如梦初醒。章致拙翻开原稿,找到那位兄台特意推荐的几段话,又露出恍惚的表情。
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章致拙满脑子都是这几句话,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另一边是自个儿纯洁的节操,不知如何抉择。
夜里,章致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写吧,筹措路费遥遥无期;写吧,又解不开心结。
章致拙思来想去下不定主意,一骨碌坐起身来,从柜子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