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真有些瘆人。
章致拙也知道不能说被她吓着了,以后别抹了这种蠢话。只说:“姐姐,我来看看你。”
琳姐儿转念一想便明白,拙哥儿平日里也不来敲门,今儿个怕是来找她谈谈心的。琳姐儿心中温暖,这个弟弟对她真是无话可说的好。
“杵在门口作甚,进来吧。”琳姐儿把房门打开一些道。
“不了,姐,我站在门口说就行。”章致拙酝酿一番道,“姐姐,今日是你订亲的好日子,我说这
些可能不吉利,若你不想嫁了随时可以说;若成亲后,李珏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再和离,别委屈了自个儿。”
琳姐儿眼眶湿润,这种承诺何其值得千金,万金都比不上。琳姐儿抹了下眼泪,说不出话来,只拍了拍小弟的肩头。
章致拙也有些酸涩,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尽力克制着泪意。呜呜呜,自己的姐姐要嫁给别的臭小子了,好舍不得。
章致拙在这种令人泪目的场景下,向来说不出什么得体的话。他哽咽地说道:“姐姐,你日后别在涂脂抹粉的时候掉眼泪了,都花了,好丑。”
琳姐儿一滞,抹眼泪的手停下,又拍了拍拙哥儿的肩膀道:“拙哥儿,你也是,可要快点长高,现在才到姐姐肩膀,太矮了呢。”
扎心一刺。
章致拙讪讪地笑了笑,礼貌地同琳姐儿告了别,狼狈地跑回自个儿屋里。
琳姐儿哭笑不得地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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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又到了美好的四月。
顾彦汝懒散地躺在章家的软榻上,一边撸猫,一边吃樱桃。果肉微微凉,又厚又甜,果汁温柔芳香。
章致拙端坐书桌前看着晦涩的四书五经,眼睛不自主地往旁边瞥去。安哥儿一点不矜持,早已扔下书跑到顾彦汝身边一起吃起了樱桃。
章致拙死要面子,就因为被顾彦汝怼了几句便不肯吃他带来的樱桃,只敢拿眼偷摸着看。顾大公子还顽劣,特意捏着一颗紫红的大樱桃,放在嘴边,就是不咬。
“翠翠红红蜜意,心心念念怡情。枝头点缀琇莹莹,惹动娇颜难静。摘下珠璎愉悦,沾唇轻咬甜浓。品得仙汁润甘咙,惜守韶华美景。”顾彦汝随口念了一首打油诗。
章致拙看着顾彦汝轻嚼樱桃,唇上殷红,似误蹭了胭脂。顾彦汝似笑非笑,眼风一瞥,又美又静又嚣张,仿佛把春光都缠成桃色。
章致拙更加郁闷了,这感觉就像自己蓬头垢面辛辛苦苦在实验室当狗,别人体面潇洒,摇着红酒杯尽情迷醉。章致拙看着墙上“离院试仅十日”的倒计时牌,心里悲愤不已。
照例也办了几场院试模拟考,前一次参加的同学都考出经验来了,明显表现更加从容
。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考生依次接受初查,鱼贯入场。章致拙熟门熟路寻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这次只准带考引,其他任何物事都不准带入,笔墨纸砚由考场提供。
共考三场,第一场考帖经、算学;第二场考杂文、诗赋;第三场考策论。连考三场,中途并不罢黜考生。
头两场各考一天,章致拙依旧信心满满,夕照还不盛便拉了一旁的小铃,有人来糊了名收了东西。章致拙轻松自在地回了家,哺食还多吃了半碗饭。
章则淮看他游刃有余,不经感叹,难道我儿子真是天才?略有些担忧地问道:“拙哥儿,你可要好好考,可不能因着此次希望不大便乱来。”
章致拙简直委屈,可怜巴巴地说:“爹,我真的用心考了。你何时跟孟夫子一样都不相信儿子了。”
沈氏和琳姐儿吃着饭,好笑地看着父子俩说话。章则淮为自己辩解道:“我瞅着别人考一场都跟去了半条命似的,人家年纪还比你大,怎地你还生龙活虎的。”
自从那日被琳姐儿背刺,章致拙便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