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市到了。
车门打开,车厢里乘客们早就在过道里排着队,陆陆续续下了车。
而在何槐所处的五个座位处,大家伙儿仿佛都还要等下一站似的,个个步履蹒跚,需要扶着椅子才慢慢迈开步子。
直到车厢里最后一个人下车,他们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瞧这动作又慢又摇摇晃晃,不知道的还以为男女肚子里都踹了企鹅的崽呢!
何槐半点不清楚自己造了啥孽。
更不知道自己一路吃东西给了他们多么大的影响,以至于大家伙儿晃晃悠悠下了车,立刻就冲向了卫生间——
那些可怜的人类实在消化不动超负荷的食物,只能再吐出去了。
她只知道,这群人动作慢悠悠的,实在影响坐在最里头的她的行动,唉,着急呀!
……
出了火车站,何槐看着黑乎乎路灯都少的可怜的破旧落后的城市建设,不由一懵。
土生土长帝都树的她,哪里见识过帝都以外的天空呢,网上视频她也没仔细看呐!
这会儿,她背着只剩一半零食的蛇皮口袋,身上穿的廉价小棉袄,虽然五官实在耐看,可也着实像极了乡下来城里务工的打工妹。
何槐低头看导航——榕县是个小县城,她之前在网上查过,去那里还要在市里的汽车站坐大巴才可以,大巴是每个小时一班,运气不好赶上人少,两个小时一趟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不知道是城市太小还是怎么的缘故,导航定位并不太准确,她左看右看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问路。
车站外好几辆老旧的灰色面包车排队等着,车主们则在路边卖力的吆喝着。:
“蓟县,蓟县的有人不?”
“光明,光明的上车马上走——”
“军坡,军坡的……”
何槐刚走出两步,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拦过来——
“姑娘,姑娘去哪里?”
他说的是带有浓浓方言味道的普通话,所幸并不难懂,何槐笑了笑:“榕县,去吗?”
男人退却了:“榕县我不去,我这里是韩村。”
一路走来,主动推销的车主不下五人,可惜的是,并没有车到榕县。而黑咕隆咚的夜里十点半,大巴更是早就没有了。
无奈之下,何槐只能主动在门口拦下一辆车:“榕县多少钱?”
反正在市里住酒店也要花很多钱,还不如早点过去了,万一能多吸两口呢?
抱着这个占便宜的心思,她倒也舍得打出租的。
上车的那一瞬间,何槐对自己说:没事的!区区一点打车费,她可是有六千万存款的人呢!得大气一点!
然而这种奢侈的念头不过一瞬间,伴随着司机一口价一百没谈拢,车子开始打表,她就又开始心痛起来——
王八蛋张巧妹,介绍的大榕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一趟出门可真花钱啊!
她拿出小本本:记上记上!
………
车子发动了,司机还在那里嘀咕:“妹儿啊,一百块钱已经很实在了,你打表过去也得八九十,我去一趟回来空着,我亏大了啊——”
司机这个价钱其实对比起来是很良心的,主要是他天天在火车站接人,这小县城没啥有钱人(有钱人都在高铁站),大部分都是外出打工的穷苦人家,价钱都是透明的,报高了根本没人上车。
而且,火车站后头就是宾馆一条街,30块钱就能睡一夜,或者干脆在车站睡一夜,明天早上七点,坐大巴回榕县,八块钱。
这么一来,晚上的生意就更少了。打表回去,也就是七十块钱,如果一口价一百块钱,司机多少也能赚点。
可惜,他碰到的是何槐,打表只要能产生差价,并且高于五毛钱,那她就必定不能放弃。
因此,不管司机怎么说,她就是坚持不松口。
而这时,司机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