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以为张商英清了清嗓门是要宣读奏章,但没想到张商英压根没有宣读的兴趣,他快速的扫了一眼奏章,而后将奏章一合,递给刘逵,同时回答王钦若的疑问:“话虽少,但这句话已经足够了,任何浓墨重彩,抵不上这几个字一般,真是字字千钧——我等苦侯多日,总算有了好结果,从这一刻起,解除宫禁,任大家出入自由。”
黄庭坚点头同意,张耒不客气,他抬脚就走:“哎哟,这几日可把我饿坏了,宫里的饭真难吃,我都瘦了十数斤,可要回家好好补一补。”
张耒说完,不管不顾的一溜烟向殿门外走,西夏使节不满的看着朝廷大臣的表现,辽国使者也看不下去了,他厉声提醒:“黄相、张相,我们在谈论国家大事,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宋国能做主的人,请给我们一个答复。”
殿门外,陡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三国使节愕然回头,再一转脸,发现他们面对的宋国大臣们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们不知所以然,正打算张口询问,监国亲王燕王气喘吁吁,一头撞了进来,他可没有刘逵那么顾忌,一进门,也不管在场的都有谁,张嘴就嚷:“我听说陕西方面来了好消息。”
张商英点点头:“总算是喜讯,你可以把这消息告诉官家。”
燕王喘了口气,这才发现殿中的三国使者,他冲三国使者拱手打了个招呼,吐蕃使者本着一向尊重贵族的风尚,向这位亲王还礼,西夏使节关心则乱,忘了回礼,辽国使者的回礼很犹豫,他似乎想了片刻,才心不在焉的回礼。 宋时明月468
只听燕王又抢着说:“我刚才就在官家那里,官家正在作画,听到内宦的传讯,停下了笔,让我来问问确实的消息。”
张商英站起身来,他含着微笑望一望黄庭坚,黄庭坚也站起身来,与张商英并排而立,两位相爷一起冲辽国使节拱手,由张商英出面回答:“好叫贵国大王得知,贵国已无需调停了,因为——西夏已不复存在。”
西夏使节面如土色,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辽国使节不知所措,他慌乱的回答:“别开玩笑,这等大事可不是在朝堂上随便乱说的。”
刘逵清了清嗓门,朗声回答:“三月十日,敝国太师、南洋提举赵兴赵离人已率军攻破兴庆府,西夏国主西狩——这不是玩笑,而是正式的军报。”
正在这时,又一名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手里举着另一份军报,呼喊:“鄜延路经略种师中后续报告,请使相立刻答复。”
刘逵得意洋洋的接过了军报,大声朗读:“伪夏左卫将军、石州节度使、御前侍讲、后门宫寝待命李莫愁求降,鄜延路经略种师中临机处置,已准伪石州节度使求降请求,请朝廷予以核准。”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三国使节难以置信,但瞅着大宋大臣们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这不是个玩笑,他们相互对望着,交换了眼色,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大宋的连番军报。
张商英一摆手,中气十足的下令:“诏:准予伪石州刺史求降请求,准予前线将士临机处断——再有同类事件,无需向朝廷请求,前线将士便临机处置了。”
黄庭坚点头,沉声回答:“我附署(名)!”
殿后跳出了翰林周邦彦,他奋笔疾书,刘逵也紧跟着喊:“枢密院——枢密院也附署。”
下面的三国使节还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又一名太监跑了进来,刘逵接过对方递上的第三封陕西军报,用一种暴发户似炫耀的口气,粗鄙的说:“陕西方面的军报怎么像拉屎一样,一段一段的,令人不痛快。”
清了清嗓门,刘逵展开奏章,喜不自禁的宣读起来,中间夹杂着忍不住的连番笑声:“永兴军路、下属鄜延路……这开头署名我就不读了,太啰嗦,让我们直接跳到正文吧:我等已得到确切消息,三月五日,太师逼降黑山威福军司;次日击溃白马强镇军司;又日,破克夷门,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