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这让张用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宋时明月174
张用带来的伴当在墙下窃窃私语,估计是刚才偷偷跑下去牢墙的那名狱卒听了张用的话,正在四处打听赵兴的光辉事迹……
当夜,牢城营中有胆怯者首先向赵兴密告,正在与张用嘀嘀咕咕的赵兴听到,阴着脸冲张用点点头,说:“你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好好谈一下。”
牢城营大门,赵兴用军令调开守门人,低沉着嗓子问:“你说的那些人是在里面商议吧?”
告密者鸡叼米似的点头,不敢说错一句话。
“嘿嘿嘿嘿”,赵兴发出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他们谈谈。”
说罢,他一个人拉开营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两名廓尔喀士兵上前堵住营门,他们双眼盯着告密者,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告密者擦着冷汗,左顾右盼。
陡然间,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划破了整个城市的夜空,告密者脚下一动,廓尔喀卫士便身体一晃,告密者连忙立住了脚,只顾擦冷汗,脚下绝不敢移动。
一名牢城营狱卒奄奄一息地、跌跌撞撞地、鼻青脸肿地、惨不忍睹地跑了出来,看到大门紧闭,营门口守着人,他喜出望外地冲至门口,声嘶力竭地呐喊:“救……命,兄弟,救命!快点打开门,求你了……刚才,一个长得很象签判大人的……不,一头长得像签判大人的恶兽闯入屋里,拿我们当麻包甩来甩去……兄弟,快开门,里面罩不住了……”
告密者继续擦着汗,视若未睹;廓尔喀卫士继续吹着口哨,听而未闻。那名幸存者还想呼救,猛然间,那些惨叫声戛然而止,夜空静得让人心里发毛。一个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从那幸存者背后走来,那人急火攻心。突然,他明白过来,聪明地眼一翻,吐了口血,“昏”了。
营门开了,赵兴轻轻走了出来,淡淡说:“他们睡着了。”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借那晕倒人的身体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了。
第二天,类似事件重演了一遍。不过,这次的受害者是那些闹事犯人,他们可没牢城营狱卒那么幸运。狱卒们只是被打昏,肋骨断了几根而已。但参与闹事的犯人通通断了鼻梁,脸上留下明显标志。
据说,一名闯入营内的壮汉打倒了他们之后,宽容地容许他们自己选择:断腿,还是断手。结果,这些囚犯最后的服刑日子,都是手脚打着石膏渡过的……
从那以后,密州狱卒与罪犯共同患上了一种疾病,见了身材高大的背影,立马条件反射式晕倒。
原本,他们受了如此大的冤屈,该向监军——也就是赵兴——倾诉,但现在你让他们向谁哭?转而向张用告状,那跟向监军说有何区别?
哭诉没处去,打又打不过,想让犯人再闹事,如今这犯人都染上了病,一听赵兴这名字,立马晕倒。怎么办?
原来,京城人称“惹不得”,一点都没夸大呀!
这称号,太含蓄了!狱卒们一提起来两眼泪啊——误导,这是严重的误导,俺们只知道签判大人对人从来笑眯眯,听说“惹不得”这称号,还以为他嘴会说,为此俺们准备了滔滔的言语,就等他开口问,没想到啊没想到……
此事过后,谁还敢跟赵兴提条件?
原本狱卒们也想在海贸中插一脚,如今他们只求赵兴不来找事……嗯,赵兴不找事,他猛烈地夸奖领头闹事的人勇猛过人,夸得人都不好意思。
当然,这么勇猛的人待在大后方实在浪费人才,西夏那里正天天打仗,京中禁军总想抽调密州骨干,别挑了,就他!而后,枢密院立马接到赵兴推荐,一纸公文把他们都调前线去了西夏……此后,这几个人的杳无音信,无人关心他们是否存在。而其余的人则唯恐自己被当作卜庆第二,被赵兴怒火波及。于是……
剩下的事就是张用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