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摊手,“我也没办法。”
穆庭气得拂袖转身欲离去,却听身后妖孽淡淡道。
“人之所以痛苦,全是因为追求了错误的东西。”
穆庭一僵。
还以为这女人会对自己投以白眼,没想到这个妖孽...
有时候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这次看似没有主题的谈话过后,穆庭对陈溪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赶路时闲着无聊,还能隔着马车跟陈溪聊上几句。
俩人偶尔展开辩论,各抒己见,一番思想碰撞,穆庭发现这妖孽对家国之道有很多不同见解。
陈溪也很佩服穆庭的才华横溢,能够做到端王第一幕僚全凭实力,跟他聊聊天比查很多古籍资料还长见识。
她的一些见解,多是来自后世的整理,这人却是有真才实学,俩人在一起探讨了一路,从开始的敌对竟也衍生出许多惺惺相惜的意味。
“尤姑娘若生为男子,定是宰辅之命。”
“子初若生为女子,必能母仪天下。”
如此商业互捧,看彼此就越发顺眼了。
临近边关,俩人即将分道扬镳。
穆庭看着只身一人只领着一头狼的陈溪,欲说还休。
他的任务便是要送陈溪到这,具体陈溪要做什么,王爷没说。
这会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却怅然若失,宛若失去知己。
在这时代,能理解他不歧视他感情的,或许只有这个被他称为妖孽的女人。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舍不得我。”陈溪调侃。
穆庭果不其然哼了声,从怀里掏出一物丢给陈溪。
“我只是怕你死太早,污了塞外净土。”
陈溪接过他扔过来的东西,里面是一叠数字客观的银票,还有个金锭,不大不小放在手里把玩刚好。
“这个?”陈溪掂掂金锭,穆庭别扭地别过眼。
“银票是王爷给你的,元宝是我送你的...棺材本。”
他不善表达心意,这一路细心看到陈溪没事就数钱,临行不知送知己何物,便投其所好送了个这个做纪念。
陈溪乐了。
这还真是个实在人。
“我收下了,谢啦——分量还挺重,看来你们这些当幕僚的,油水果真不少。”
三句不离贪财本色,穆庭嘴角抽抽,果然还是妖孽。
上马准备离去。
“子初。”陈溪叫住他。
穆庭握紧缰绳回首,却见那被他视为妖孽的女子举起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莹润闪光。
“我曾对你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追求了错误的东西,其实这只是半句。”
穆庭疑惑地看着她。
“后半句是,可是有些事,只有试过才知道对错。五指伸出有长短,可长短,终不过是外人所看,长如何,短又如何?你若不曾伤害别人,便也无需纠结世人看你的眼光,作为忘年之交,临行我只想对你说一句。”
陈溪停顿,“对自己好一些。”
穆庭微怔,随即感到眼眶竟微微发烫。
在那被边塞风沙吹过的眼即将失控决堤前,他快速转身,只留给陈溪一个傲娇的背影。
一骑绝尘,风沙吹来他最后的声音。
“你仔细点,别...死了。”
陈溪握着金锭笑看他远去。
这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执念。
端王对父亲偏爱的不服,穆庭和尤姒的求而不能。
客观看待这个世界,陈溪觉得没有绝对的对错与黑白。
为执念而斗,斗天,斗地,斗对手。
人生,就是在试探中痛苦,在痛苦中前行,不到最后,又怎知谁主沉浮,谁才是赢。
【大大,你读者群还有名额,要不...你把他和王爷也拽进去吧。】剩剩噙着感动的泪水站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