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不期而遇的邂逅,陷入了死胡同。
时间一点点逝去,二人隔着一扇苏绣花鸟座屏相对而立,谁也没再做声。
良久,裴钺瞅了一眼桌案上齐整的食盒,弹了弹眉心,淡声道,“给朕一点时间考虑,时辰不早,出来用晚膳。”
舒筠也调整了下呼吸,再三确认裙衫稳妥,方才慢慢走出来,她压根不敢抬眸,裴钺凝睇她,她面颊依然红扑扑的,目光从她胸前掠过,那根系带不见了,显得襦裙十分宽大。
欲盖弥彰。
舒筠与他说开,心里也踏实了。
二人刚坐下,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而这声叫还格外熟悉。
*
王幼君用过晚膳,闲得无聊,便去西苑寻舒筠,猜到方氏不会善待舒筠,打算将她接来与自己一道住,却得知舒筠去了琉安宫,王幼君羡慕得两眼放光,当即便带着丫鬟赶来,刚走到行宫正中那片水泊处,撞见谢纭与李瑛等人在争执。
王幼君对琉安宫并不陌生,有一年她母亲陪着太皇太后来泡温汤,她得机会跟了过来,贪玩时无意中发现琉安宫后墙有个狗洞,于是她吩咐丫鬟替她打掩护,自个儿偷偷钻入林子,绕去琉安宫的后墙,只要舒筠在里头,那么她溜进去便可趁机留下来。
她历尽千辛不顾世家贵女体面,从狗洞钻入时,一只铁臂毫不客气地拧住她衣领,将她给提溜出来。
那声尖叫就是这么来的。
若非成将军及时看清楚那张脸,大约王幼君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
他看着满脸泥污的姑娘,死皮赖脸坐在地上,一双眼红彤彤的跟小兽似的瞪过来,“你好大胆子,本姑娘是太上皇的外孙女,今日奉旨陪伴舒姑娘,你为何抓我?”
王幼君意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来遮掩自己的狼狈。
成将军心想底下那些姑娘已经够胡搅蛮缠了,没想到这个是胡搅蛮缠的祖宗,他抚了抚下颚的胡渣,笑得阴森,
“既是上皇旨意,您老人家怎么还钻狗洞?莫非上皇是让您从狗洞钻进来?”
王幼君心虚,气急败坏剜了他一眼,“你管我呢,我高兴走哪是我的事。”
还有理了。
成将军自认在边疆是最难降服的刺头,面前这位大约也是姑娘中的刺头,他耐心告罄,语气冰冷道,
“王姑娘,在下奉命驻守此地,你无故闯入,按律当抓,来人将她捆好扔出去。”
王幼君一看他是动真格的,急得提着衣摆后跳几步,“你敢...”旋即扯起嗓子朝里面喊,
“筠妹妹,快救我!”
幸在芍药出来的及时,将王幼君从成将军的魔掌下解救出来。
王幼君解气了,起身时抖了抖身上的枯叶,趾高气昂走过他身旁,睨了他一眼,
“成林,咱们俩的梁子结下了!”
成林掏出那叠薄荷叶,塞了两片进去,发出一声嗤笑。
王幼君迫不及待要去见舒筠,根本不顾芍药阻拦,摇曳多姿往里飘,
“筠筠,我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你有这等好事竟然不告诉我?害我从狗洞爬进来,被人逮了个正着,丢死人了....”
行至门槛往里一望,对上一双陌生却又熟悉的眼神,她来不及刹住脚步,脚被门槛绊住,一头栽下去。
“啊!”
舒筠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将摔得眼冒金星的王幼君给扶起,王幼君哪里敢起身,推开她的手,战战兢兢伏低在地,顾不上发髻凌乱,哆哆嗦嗦朝皇帝请罪,
“皇帝舅舅,不知您大驾光临,外甥女御前失仪了....”
王幼君头点地,心中惊雷阵阵,她脑筋灵活,堪堪一眼也猜了个大概,就说太上皇不可能无缘无故让舒筠来琉安宫,原来始作俑者是皇帝。
可惜,她坏了皇帝好事,今夜怕是要被舅舅生吞活剥了。
王幼君边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