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蹦出个亲人,张玲子只觉得那人脑子有病,认错了人,害她受一回无妄之灾。再多的就没了。
张天民则不然,他是真心焦啊!
领回来个媳妇儿,养了好些年,如今儿子都生了俩,原先还当岳家死光光,这才使得玲子生活漂泊,吃着百家饭长大,可现在突然蹦出个女人,自称是玲子的姐姐,有姐姐,就得有爹妈吧,一人连着一大家子,哎……现在一人脑袋上顶个大包!
这都叫什么事儿?
瞅着手里攥着的药瓶,张天民灵光一闪,哎哟——别是嫌弃玲子有病,那什么姐姐故意把人丢了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张天民一拍桌子,暗暗咬牙,这亲不能认,只看那女子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要有个这样的老丈人,家里不知道得多出多少事儿?
玲子的病好容易缓了些,可不能再受刺激,不然,他们这个家可就完蛋了。
下定决心,张天民不再迟疑,立马起身,脑子飞快想着词儿琢磨着怎么哄着媳妇儿,甭管来人说的怎么天花乱坠,半句都不能信喽,只当他们胡扯,最好不见面……
灵晨一路上都提着心,眼下好容易松了口气,张玲子好似亲人不亲人的,也不该她管着,索性跟筒子伯要了间屋子,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对,他们没另寻旅馆,倒不是舍不得钱,主要是以防万一啊!
她刚给人开了瓢,万一人家套她麻袋呢!哎哟,这个险可是不能冒。
一事不烦二主,就麻烦筒子伯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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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医院隔了两条街的一栋小楼,二室一厅的房子,是言瑞在省城住的家里。
楼下,言瑞接过顾元生的行李,招呼:
“姨夫来了,路上顺利吧?”
顾元生点点头,儒雅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翩,一路上的疲惫微微显露眉梢,客套两句,便直达主题,难掩担忧。
“言瑞,电话里说的清楚,你小姨情绪有些失控,萱萱又只顾着哭闹,具体怎么回事我现在还太清楚,只知道你小姨受伤,还是在头上。好好的怎么就发生这些事儿,她们不是来看你的,怎么招惹了别人?”
言瑞满心满肺苦的跟黄连一样,恨不得嚎啕大哭,这几天他算是受够了,可对着长辈,还是苦着脸,道:
“这事儿……一言难尽。我小姨她,她不小心弄伤了个病人,人家家属来了,又动了回手。被小姨伤的那个人,小姨说是什么妹妹,这几天小姨还想找人家去,可人出院了,找不着人。小姨气的不得了,说是要去公安局告她伤人,不信不能把人找出来……”
顾元生听得眉头急蹙,抬手打断,“你这说的……我怎么听得乱的慌。什么妹妹,你小姨说是她妹妹,亲的?”
奇了怪了,他怎么没听过妻子还有妹妹的?他的妻子不是常家一辈最小的女儿么?
言瑞咽了口口水,说话都磕巴了。
“您,您不知道啊?”
这事儿弄得,他,他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小姨没说过……算了,见了面再说。受伤这事儿怎么处理的?”
言瑞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慢慢的一字字的,想着说着:
“也没怎么处理,算是私下和解了。主要是两边儿都受伤了,人家那边儿说了,要是咱们想告,她们就接着,不过咱们这边儿告完,她们那边儿也得告……太复杂了弄得。较真儿的话,小姨先动手,人家还是个病人,打官司不占便宜。”
最重要的是小姨她不占理!
再一点,让个小姑娘给收拾了,真要张扬出去,让熟人知道,可丢不起这人,小姨那么爱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