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大抵是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间都愣住了,下意识纷纷给她让开了道。
有人认出了她来,诧异叫道:“长乐郡主?”
那声音有些耳熟,秦雪衣却没时间回头,径自奔着宫门口而去,因为出示了燕明卿的令牌,那几个金吾卫便未曾阻拦,几个宫人连忙紧追着她步伐,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眼看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温楚瑜微微皱起眉来,旁边的温荀言低声道:“怎么了?”
温楚瑜迟疑道:“爹,我刚刚看见长乐郡主进宫去了。”
温荀言想了想,道:“皇上病了,她入宫探望也是正常的事情。”
温楚瑜却觉得有些不对,道:“她似乎很是匆忙。”
温荀言眉头微皱,道:“先看看再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很大的事情。
秦雪衣入宫之后,迫不及待地直奔养心殿,岂料还未进养心殿的范围,就被拦了下来,阻拦她的是几个太监,瞧着十分眼生,道:“宫廷重地,不得擅闯。”
秦雪衣呼吸微微一滞,她打量了那些太监,道:“我要去见长公主殿下。”
那几名太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道:“长公主殿下眼下并不在养心殿,郡主请另去他处寻吧。”
秦雪衣心里陡然一沉,她紧紧盯着那太监,问道:“长公主不在养心殿,会在哪里?皇上如今病重,长公主必然会于左右侍疾。”
那太监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道:“皇上已醒了,至于长公主殿下,她如今确实不在养心殿,还请郡主勿要纠缠,否则,恕奴才们无礼了。”
秦雪衣脸色微变,但是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焦灼,她退了一步,盯着那几名太监又看了一眼,竟真的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一走,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名太监低声道:“方才瞧她那神情,我还以为她要硬闯呢。”
打头那个太监嗤笑一声,道:“硬闯?看她能有几个脑袋掉。”
“毕竟长乐郡主与长公主殿下的交情在那里……”
领头的太监收了笑意,眼中浮现出讥嘲之色:“长公主殿下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管得着她?”
他语气不无得意地道:“等过了今日,这宫里头,就该变了天了……”
……
养心殿内,此时正寂静无声,针落可闻,宫人们垂手立在角落,仿佛泥雕木塑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全无一丝存在感。
而养心殿的御案旁,李志正躬着身子,慢慢地磨着墨,神色谄媚到令人生厌,他的左耳仍旧包扎着棉布,上面血迹斑驳,但是却丝毫不损他面上的热切之情。
等磨出了浓厚的墨汁,李志才住了手,轻声提醒道:“娘娘,墨好了。”
皇后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落在那砚台上,过了片刻,才提笔蘸墨,一举一动慢条斯理,优雅无比,仿佛接下来是要作一副画一般。
李志没敢直接看,只是偷偷地抬起眼,往御案上瞟着,看那一个一个的墨字显露,他的一颗心也随之渐渐跳了起来,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皇后才搁了笔,李志连忙殷勤地将一个精致的龙纹漆雕木盒捧上来,小心翼翼地揭开,仿佛那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他的孩子一般。
他将那木盒往皇后面前递了递,笑容谄媚道:“娘娘,请。”
朱漆的木盒中,静静地放置着一枚玉玺,天光自门外映照进来,落在那玉玺上,仿佛由内而外地透着光。
皇后却没接那玉玺,在李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站起身来,绕过屏风,宫婢们连忙打起珠帘,她一眼便看见了龙床上的崇光帝。
相比起前两日,崇光帝此刻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虚弱而憔悴,皇后在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替他拉了拉下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