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的话说得再漂亮,金氏也没法放心,更不可能真把苗氏给卖了。毕竟苗家虽然穷到卖女儿,但到底也是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说好了买来当通房,总不好转手又把人给卖出去。
最后婆媳俩只能是在三清故作为难与不情愿的样子下,各退了一步,三清自行处理何花,绝不再让她扰着金氏的清净,也绝不会让她闹出别的幺蛾子来丢陈家的脸。
而金氏也不再坚持把苗氏塞给儿子,到底是只不过到底是再发卖出去,还是金氏自己留着,这事三清也就不过问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也是你自己亲眼见着的,咱们家这位二奶奶气性大,真要是把你送到东院去,也不一定能落着个好结果。这几年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吧,等过几年这事的风头过去了,我再做主给你寻个好人家。”
苗氏家里忒穷,穷得揭不开锅那种。苗氏前头两个姐姐都被她爹给卖了,一个卖给邻村的老头当媳妇,苦不苦好不好的没甚说头,总之还活着就行。
一个卖给路过家门口的人牙子,人牙子倒是说得漂亮,说是大户人家要丫鬟,但家里人都清楚十有八九是卖进脏门子里去了,只不过都不明说而已。
轮到要卖苗氏的时候,因着苗氏模样比姐姐们好,家里人就没太马虎,甚至还专门把人带到县城里来,这才被正好出门的金氏和孙妈给看上带了回来。
给探花郎当通房,这是苗氏之前想也不敢想的的出路,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己前十多年在家里苦得够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给了她这么个转机。现在突然生了变故,再是老实人也多少有些心有不甘起来。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大多做什么事都踏实有一股子执拗的劲。他们能得到的太少,自然也就只能把能留住的死死攥住罢了。
苗氏眼瞧着自己不能去东院,竟然天天的在金氏跟前想方设法的作起来,气得金氏发了好几回火,拿要把她再卖出去这事唬着她,才勉强把人给压服。
自己买回来的人这会儿开始作起妖来,三清虽觉得金氏够倒霉的,但也没打算过去掺和什么。一来自己现在过去不管说什么干什么,在金氏眼里看着都很像专门过去看笑话的,二来陈景老家祠堂祭祖的时间定下来就在后天,三清还真没工夫顾别的。
这一趟名为“拜客”,实则读作敛财的旅程,三清算是方方面面都跟着陈景长了回好大的见识。回乡之后,自然是最先跟本家亲戚吃饭,陈家在本地也算大族,但不管多大的家族,总归是平常人家更多些。
陈景也不想因着自己回乡,就把一村的亲戚全给折腾个遍,只待了两天,收下乡亲们送上门的鸡蛋腊肉和鸡鸭,就赶紧往别处去。
出了陈家村,陈景要打交道的基本都是各地乡绅富商一些员外,甚至还有一些本地的官员们,谁家都得去谁家都不能冷落。连三清都忍不住打趣,这一路过来两人就活像打秋风的,谁家都没落下。
陈景听着也无奈,这样的规矩有利有弊,但在他看来是弊大于利的。只不过如今自己毫无根基,能做到的就只有稳住本心,不该应下的事不应,不该收的东西不收,只中规中矩的把这一趟走完就行了。
不过他毕竟是探花,整个荆州府都有好些年没出探花郎,陈景那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金贵得厉害。所以他再是推辞再是不主动伸手要什么,一路下来得着的东西,三清只粗略估计一下,也得有个三五千两银子。三清看着算盘珠子直咋舌,感情书中自有黄金屋是这个道理啊。
最后一站两人默契的定在了长宁镇,当初三清嫁出长宁镇的时候,虽人人都上沈家去贺喜,但背地里总还是有人酸,这门亲事是沈家为了高攀,甚至是为了给沈一琅日后的前程做垫脚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