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婧抬起了眼,浓长的睫毛盛着一片月华,眸光清冷如寒泉。
“太尉这是羡慕我?()?()?()”
左韶风但笑不语。
“太尉家中有妻妾娈宠,外面也不乏露水红颜,人数讲不定比我的后宫还多,又比我更自在。我倒要羡慕你们男人不仅可以儿女成群,还不用受怀胎之苦呢。()?()?()”
左韶风放下酒杯,倾身靠近过来。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几乎将长孙婧整个人都笼罩住。
“陛下误会了。臣羡慕的,是那些侍君们。他们既能住在这天宫一般的后宫里,享着荣华富贵,又能侍奉陛下这样神女般的君王。()?()?()”
这里没有宫人和群臣,幽暗的光线遮住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噱头,被掩住的暧昧缓缓浮了出来。
“臣这些年来走遍南北,见过无数声名远播的美人,可只有陛下,才配天姿国色这四个字。别说日日侍奉陛下,哪怕只能求得一夕之欢,都足以回味一生。()?()?()”
左韶风的身子渐渐压低,朝长孙婧靠近。
他年长女帝许多,成熟而俊美,久经风霜可双目依旧莹润有神,深深凝视过来,更是给人一种摄魂的感觉。
长孙婧轻轻抿唇,唇角又现浅浅的酒窝。
“太尉想要侍奉我,也容易得很。()?()?()”
左韶风眉尾一挑。
“太尉可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典故?()?()?()”......?()请来[文。学]。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左韶风的身躯定住,继而缓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陛下还真是薄情。()?()?()”左韶风哼笑,“臣的一片痴心并不比别人差,陛下这是厚此薄彼。()?()?()”
长孙婧神色冷峻,却偏偏又笑意盈盈,很是有几分摄人。
“太尉,我不知外面怎么传我的香艳美事,但是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侍君便是侍君,臣子便是臣子。我从不和臣子有染。太尉若想求欢,就只能在鱼和熊掌里选一个了。”
左韶风脸上的风流色一寸寸消散,神色逐渐肃穆。
长孙婧起身,带起一阵香风。
“太尉和我相识十多年,于公于私都颇有渊源。我登基那会儿,太尉是鹤翎卫的少年校尉,还曾抱我上过肩舆呢。太尉是我朝中肱骨,中流砥柱,何需如此自甘下贱?”
左韶风提起衣摆,朝长孙婧叩拜:“臣酒后失言,唐突了陛下,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长孙婧垂着眼,似笑非笑:“亲家公,去湖边走走,发散一下酒意吧。”
长孙婧扬长而去,留下一段淡淡幽香。
左韶风起身,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忽而敏锐地抬起头。
白岳青正站在凉亭外,身旁的内侍挑着一盏宫灯,照得他清俊的面孔很有几分阴沉。
宫人退下,白岳青走进了凉亭,冷声道:“太尉还请自重些。”
左韶风轻笑:“师弟,你也会吃那些侍君醋,还是只针对我一人?”
白岳青脸色越发阴鸷。
“好,好,不说了。”左韶风退让了一步,“你还是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她。可她到现在为止,心里记挂着的,都还是那个男人。你何苦。”
“太尉并没你想的那般了解陛下。”白岳青道。
“你最了解陛下,可又得到了什么?”左韶风冷笑,“不看这后宫的新面孔,就说朝堂上,陛下至今都还在沿用柳谦的政策。她是柳谦一手教导出来的,早就被他驯服。哪怕他死了,她还是会继续照着他的路子走。”
“我早已不干涉朝堂之事了。”白岳青面无表情,“陛下今非昔比,太尉也不要小瞧了她。”
左韶风把玩着酒杯,忽而道:“师弟,这些年你过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