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今日一番伴驾,长孙婧对他展现出了极大的包容,近乎宠溺了。
“哲丹,”长孙婧唤的是赫连斐母族的名字,“你人长大了,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皮。”
“表姐不嫌弃我就行。”赫连斐又用脸颊蹭着长孙婧的手背。
长孙婧终于将手掌覆在青年俊美分明的脸上,道:“宫里虽然什么都是最好的,可地方有限,到底把你拘在方寸之间。这些天来,你被闷坏了吧?”
“才不闷呢!”赫连斐凑近,凝视着女帝秀丽的面孔,“宫里什么都有,表姐又不拘着我,我的日子从没比现在更快活。我也不求华厦高宇,表姐就当我是只小狗,在你身边给我搭一个窝,我能整天守着您,围着您转,就满足了。”
长孙婧不禁捏了捏青年笔直高挺的鼻子。
“小时候怎么不知道你的嘴儿这么甜,喝了葡萄酒似的。搭个窝就成?在我寝宫墙角给你寻块地方,你肯吗?”
“怎么不肯?”一双健臂将长孙婧纤柔的身躯环住,赫连斐低沉而喑哑的嗓音带着直白的情绪,“我只想每天都能见着表姐。您开心我就开心,您不开心,我就想法子让您开心。日子久了,表姐见不到我,还得想我呢。”
长孙婧笑着靠在青年臂弯里,把玩着他腰带上的一枚玉环。
“你长大了,哲丹。你离开高东也有小半年了,想家吗?”
赫连斐提起了精神。
他进京之前,父亲延平侯曾把他叫到书房里,耳提面命。
“陛下必然会问到高东的情形。你得记住,你在宫里能否得宠,不仅仅取决于你争宠的本事,或是你这个表弟的身份,更取决于你是高东刺史的儿子!”
赫连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长孙婧,说:“京城这么繁华,各种新鲜事,我现在在宫里又过得好,正兴奋着,还没到思乡的时候呢。”
长孙婧又被他这大实话给逗笑了。
赫连斐继续说:“至于家里,还是老样子。爹上了年纪,有些力不从心,许多事都渐渐让大哥他们去做了……”
长孙婧嗯了一声,目光投向水岸的戏台,有些心不在焉。
赫连斐的头皮微微一紧,迅速领悟。
“……爹上了年纪后,身子不好,总念着京城的好,想告老还乡。可是他毕竟离京数十年,也不知道还适应京城里的气候不,一直拿不准主意。”
长孙婧将目光转了回来,重新落在青年的俊脸上。
赫连斐得了鼓励,继续说:“至于家中兄弟,大都在高东出身,又都娶当地女子为妻,已把那里当成了家乡,是轻易不想离开的。”
长孙婧安静地听着。
短短片刻,赫连斐的鼻尖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陛下也知道,高东这些年不大太平。东边藩王家两个王子夺嫡,已战乱了好几年了。百姓沦为流寇,流寇又三无不时地越境扰民。大哥们时不时要出兵,同吃同住,身先士卒,越发得军士们爱戴。”
赫连斐觉得自己说到这里差不多,一次性就把话说完,显得自己没城府,女帝也不见得会听进去。
果真,长孙婧微笑着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
“姨夫镇守东北,左韶风驻守西北,这两位都是为我大雍坚守国门数十年的大功臣。没了几位将军,我们今日也不能高枕软榻,一宿无忧至天明。”
赫连斐松了一口气,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脸,凑过去道:“哲丹也愿意为表姐赴汤蹈火,什么守国门呀,守宫门呀,只要您一声吩咐。”
“哟。”长孙婧又摸着他的脸,满是欣赏,“不是才说了要变成小狗,在我脚边扎个窝的吗?”
“狗儿不就是用来守门的么?”赫连斐声音放低,微微沙哑,“我整个人都是表姐的,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长孙婧看着青年的目光渐渐迷离,“这么大的人了,想做什么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