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期未过是大忌讳,原本还觉得何氏可怜的人在听汤妈妈说了此事之后,都默契的闭口不言,好似此前从未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云娇。
何氏离开了牡丹园,她抱着呆呆傻傻的女儿,被汤妈妈派人送去了洛阳府尹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亭台楼阁,何氏抱着女儿的手不断收紧,莹润的眼眸掩着强烈的不甘。
一直都是这样,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人,从来都是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想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她自认从未得罪过云娇,可对方却无缘无故找她麻烦,断她生路!甚至还要将她赶出城外的破落庄子!
何氏低着头,温婉的面孔一瞬间转变,好似淬了毒的目光让她怀中突兀抬头看她的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
何氏心烦气躁,又见小姑娘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一起,手指用力,毫不客气捏着小姑娘的手臂,小姑娘越来越高的哭声让何氏有一瞬间的畅快。
她恶毒的视线在小姑娘脸上逡巡,看她稚嫩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高高在上的脸重合,更是无比的畅快。
她既断她青云路,她便要她女儿受尽人间万般苦!
……
云娇还迷糊着,忽而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着自己的侧脸,睁开眼睛一看,突然对上小土猫黄澄澄的双眼,不由吓了一跳。
小土猫半点没有吓到她的意识,甩了甩毛茸茸的长尾巴,随后肉呼呼的小垫子一脚踩下。
本来就不重的身子没什么力道,云娇迷糊着把一脚踩在她胸脯上的小土猫抱着进怀里,转了个身,嘟囔道:“小灰,这儿可不能随便乱踩,踩坏了百里鸢又要把你丢出去了。”
云娇对摄政王傲娇霸道脾气怨念已久,如今逮着小土猫就是叨叨叨。
百里鸢原还想着天空微白,屋中人儿该是还在睡梦中,哪想的一进门就听那大逆不道一声‘百里鸢’。
摄政王名讳已有许久不被人提及,整日里高高在上,也没个不长眼的敢直呼摄政王名讳。
这会儿听那娇软的声音将自个儿名字到来,还婉转的打了个尾音,百里鸢不仅没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心头痒痒,有想要那张小嘴儿再唤唤她名讳的冲动。
摄政王正想将心头蠢蠢欲动付诸实践,恰巧又听到小人儿抱怨再起。
云娇叨着叨着,便想到那日摄政王一句‘本王不喜女子纤细’,她耿耿于怀许久,抱着小土猫嘀咕:“我身子不……不丰、盈吗?哪有他那样嫌弃的,还纤细?要是肥成树桩子,看他是喜还是不喜。”
耳边突兀一声轻笑,云娇嘴中磕巴,还没来得及转身,锦被掀起,一个略到冷意的身躯便靠了上来,咬着她玉骨似的耳廓,压着声音道:“娇娇之美,非是梳妆能比。”
男人撩人的哑音在云娇听来如雷霆乍惊,热气袭来,一直从脸颊红到一双小脚,忽然滚烫起来的热度让百里鸢大悦,十分顺手的将碍事又碍眼的小土猫丢出去,又将快要蜷成煮熟的虾儿,没脸瞧他的小人儿拉进。
低头只能看到一个发窝窝,百里鸢压着笑,胸膛起伏。
云娇顾不得被人钻了被窝,匍匐在那震颤非常的胸膛上恨不得眼前有个地动钻下去。
摄政王半分也无摄政王该有的端方持重,对潜入女子闺房这样与采花贼无异的行为乐此不疲,又对听人壁角甚是热衷,真真、真真能叫人气死!
百里鸢见在他怀中蜷了许久的人儿,半点没要抬起头看他的意思,学着她的模样躬下身子,一下又一下吻着她的发顶,两只大手也没闲着,四处作乱。
骤然而起的火热气息让云娇颤了颤,好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的大手霸道的厉害,云娇再不敢低头装死,连忙抓住那要使坏的大手,泪眼汪汪看着百里鸢。
“王爷,王爷,时候不早了,云娇该起身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