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非常刺眼。
余窈激烈的心跳刚刚平复, 各种混乱琐碎的记忆都重叠在一起。
她想起来很多事情。
她离开家那天, 被蜂窝煤绊倒过。
而萧悯离开家这天, 她踹翻了那堆蜂窝煤。
她离开家那天, 天空阴阴的,还飘一点雨丝。
而萧悯离开家这天, 冬阳热烈,棉衣都有点穿不住。
她离开家那天,姐姐牢牢牵着她的手, 死死捂着她的嘴。
萧悯离开家这天, 她高声呼喝他的名字,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从人群之中看见骆北延。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骆北延看余窈喘得厉害, 就拍着她后背问。
萧悯也冷冷地问:“这是谁?”
余窈:“姐姐的男朋友。”
骆北延:“她男朋友。”
骆北延心下恼极,就在余窈腰上掐了一把。
余窈尖着嗓子痛呼:“神经病!你掐我干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萧悯表情逐渐由冰冷变为茫然,“我是问, 这个男的是谁!”
“姐姐的……”这次余窈没说完就被掐了,她声音变了调,“前男友。”
骆北延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她的现任男朋友。”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萧悯更加茫然了。
“什么东西?到底是前男友还是现男友?”
余窈不敢再抢答这个问题。
骆北延这才满意地指着余窈说:“是她的男朋友。”
“哦……”萧悯绷着脸不说话了。
车开了一会儿。
萧悯才不安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余窈说:“去沿海找苏水城, 他给你安排入学。”
萧悯知道苏水城。
余窈偶尔跟他联系,会跟他讲他母亲的历任男朋友。
“不是闹掰了吗?”萧悯问。
“你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苏水城?”骆北延恨恨地盯着她。
余窈是不久前联系的苏水城。
她跟苏水城咨询了一个问题——杀过人的人, 心理上与正常人有区别吗?
苏水城答不上来。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复杂。
首先,一个心理健全的人会为了什么事情而杀人?这件事本身决定了他心理会发生何种变化。
其次, 一个本来心理就不健全的人杀人了, 也很难讨论出之后会发生何种变化。
于是余窈换了个更简单的问法。
“你觉得你跟我姐姐相处的时候, 感觉得到她是个杀人犯吗?”
有一说一,感觉不到。
苏水城这样回复之后,余窈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她说:“因为姐姐没杀过人,她是替别人顶罪进去的。”
……
余窈又告诉苏水城:“不过被害者家里应该并不知道这点,他们觉得姐姐就是凶手。当初是你帮姐姐争取的法律援助和各种减刑,让她没受什么苦就出来了。现在有人撞了姐姐报仇,下一个估计就轮到你了。”
这番话把苏水城吓得不轻。
他整整三天没睡好觉。
三天后,他眼睛通红,主动打电话联系余窈求和。
“我们的账以后再算,现在先一起把这个复仇的找出来,怎么样?”
余窈当然是同意。
她指使苏水城做了不少事情,其中就包括利用人脉帮萧悯转学。
她觉得萧悯不能呆在B市。
这是一种朴素的风险意识。
就好像不能把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她和姐姐余帘儿都在B市,万一被找上了,萧悯也不至于被连累。
萧悯听了余窈的安排,连忙道:“等等,我不是跟你一起上学吗?”
“我都上大学了。”余窈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