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哆嗦着道“娘娘,还还早。”
郑贵妃双眼微眯,盯着满头爬满细汗的赵王妃看了一会儿,蓦地一笑,用力推开赵王妃。
赵王妃差点惊叫出声,她可是有身孕的人
还好周围跪坐着剥石榴的宫人眼疾手快,飞快站起身接住了赵王妃,扶着她站稳。
赵王妃惊魂未定,浑身发软,一刻也不想在昭德宫多待,早就听人说郑贵妃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果然如此郑贵妃自己生不了孩子,所以见不得别人有身孕
她攥紧帕子,哆嗦着告退。
郑贵妃拈起一枚石榴,纤长的指甲轻轻划开石榴柔韧的果壳,微笑着道“这就走了本宫还想留你说说话呢”
语气轻快,满面笑容,和刚才阴狠毒辣的模样判若两人。
赵王妃唬得心口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汗,强笑着道“不敢搅扰娘娘,儿臣告退。”
郑贵妃低头,手指挖出鲜红晶莹的石榴籽,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去吧。”
赵王妃巴不得这一声,心里直念佛,领着自己的宫人落荒而逃。
郑贵妃剥完一只石榴,手指上湿哒哒的,宫人跪在脚踏上,捧着铜盆伺候她洗手。她扫一眼暖阁,问“宝哥呢”
“天气冷,宝哥喜欢围着火盆打转。”宫人笑着说,出去在火盆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忙叫人出去找。
廊外的内官摸进暖阁,小声道“宝哥去园子里玩了桃仁姐姐她们已经去找了。”
郑贵妃一把挥开铜盆。
哐当一声巨响,盆中清水泼了宫人们满头满脸,她们不敢吱声,立刻跪下了,先问郑贵妃“娘娘没伤着手吧”
郑贵妃不耐烦地推开宫人,站起身,发顶的珠翠金光闪颤“天天往园子里跑,也不怕被人炖了”
嘉平帝的丹毒清了以后,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殿外大雪纷飞,内殿值房里烧了火盆,罗云瑾坐在桌案前批改奏章,其他太监也在低头翻看折子。
廊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嘉平帝的内侍捧着一张纸条走进屋中,拍了拍肩头的雪花。
众人都站了起来。
内侍满脸堆笑,走到罗云瑾跟前,奉上纸条。
罗云瑾接过看了一眼,眉头轻皱。
嘉平帝又封了几个道士为官,没有经过吏部和礼部,自然还是传奉官,只要他写好诏书就能立刻生效。
罗云瑾酝酿片刻,提起笔,很快写好册封的诏书,盖好印,命另一名太监前去颁旨。
不一会儿嘉平帝又派人给罗云瑾传话,让他去文渊阁走一趟,亲自宣旨。
几位秉笔太监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罗云瑾淡淡地道“知道了。”接着批改奏章,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放下笔,起身出了值房。
其他秉笔太监面面相觑他居然真敢去内阁
内阁的办事处设在大内东部,会极门北边,文华殿以北。
正殿南面五间屋子,黑色琉璃瓦顶,绿色琉璃瓦剪边,素雅端丽,正中一间供奉孔子和四配像,旁边四间各相间隔,是阁臣入直办事之所,阁东为藏书之所,阁西南面卷棚三间乃各官书办文房。
和天街那几座庄严恢弘、巍峨雄伟的大殿相比,玲珑淡雅的文渊阁毫不起眼,但谁也不敢小瞧这座二层小楼,因为这里是朝堂的权力中枢。虽然嘉平帝和朝臣离心,借着司礼监遏制内阁,内阁大臣又明哲保身软弱无用,但进入内阁依然是天下文人士子最高的追求。
入内阁,曰直文渊阁。
雪落纷纷,罗云瑾站在文渊阁前的石桥上,凝望面前的阁楼,一袭赤红织金云肩通袖膝襕蟒服,腰束玉革带,踏皂皮靴,牙牌穗带随风轻轻拂动。他曾去塞外督军,久经风沙,脸庞依旧白皙,肩宽腿长,英挺俊朗,负手立于文渊阁前,一双狭长的凤眸,气度沉凝肃杀,来往的官员都在偷偷打量他。
小内官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