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被外面吵得心烦,一拍桌子,怒道:“吵什么呢?!”
有侍女从外面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个不停,“夫人,外、外面……”
“外面怎么了?”夏欢拧眉。
侍女像是吓得不轻,抖抖瑟瑟说不清楚,不过也不必她说了,夏欢终于辨别出外面嘈杂的声音中有尖叫声。
夏欢心一跳:“出什么事了?”她没指望侍女再回答,绕过侍女,推开门往外走。
到了门外,尖叫声哭喊声更加清晰,夏欢皱着眉尽量无视那些声音,往夏府一个方向看去。
那里,剑气纵横,直入云霄。
夏欢脸色一片雪白,这样的剑气,她生平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
书生剑,上官文。
她曾经的师父。
“师父……”夏欢后退一步,怯声呢喃,“师父怎么来了?”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上官文为什么来,这个时机赶来,除了为那件事,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一位宗师奔波千里而来。
剑气忽而收敛,再没了之前的冲霄锐意。
夏欢不喜反惊,捏着帕子心神忐忑,都是学剑的,她自然不会以为这是败了,相反,只有胜者才会这么从容。
……
上官文收了剑,对宁廷点了下头,“你是他的友人,他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宁廷眼眶微红,一偏首,压抑下心中的悲意,他知道怪不得上官前辈,江湖人打打杀杀,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何况最后一刻,分明是夏亦不想要生路。
“好。”
夏亦一死,夏家再无阻碍,上官文没有多留,直接找到了夏欢。
花园的亭子里,夏欢煮了壶茶,抬头看去,“师父。”
她声音温软娇俏,像是还在几年前,还在剑心山庄一样。
上官文走上亭子,却没有坐下,目光冷然没有丝毫动容,“你是自己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夏欢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意,面容雪白,自嘲道:“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
众人中,竟是她变化最大,面目全非,她看着澄澈茶水中倒映出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这里面愁苦扭曲的人是谁?
是她吗?
分明少年时她也是清灵脱俗的貌美少女。
上官文可不管她在想什么,他也从不念旧情,耐心重复了第二遍:“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来?”
或者说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已经是他看在曾经师徒一场份上。
“不敢劳烦师父。”
夏欢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拿出匕首,雪白的刀光映照出她的眼睛,她盯着看了片刻,匕首在颈间一横,倒在了桌子上。
上官文确定她已经没有生息后才离去,夏家在城中的其余弟子终于闻讯赶来,望着在夏家中自若行走的上官文,一阵气恼与胆寒。
“这是谁?”
“谁敢来我夏家?!”
虽一个比一个愤怒,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夏亦的惨状就在那呢。
能压服众人,成为公认的夏家大爷,夏亦不止智谋出众,武功也是不弱。
可连他都不敌,其余人更不必说了。
上官文上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两步,半点敢上前的胆量都没有。上官文摇了摇头,一点血气都没有,如何还能称作江湖人。
难怪夏家没落到被两个义子义女掌权。
上官文收好剑,踏出夏家,衣袂飘飘,光明正大离开。
……
夏家没有认出上官文,但驻扎在崖州的知天下却比他们要有眼力多了。
风信藏在夏家附近,将消息一条条传回知天下。
“疑似宗师上官文。”
“夏家夏亦与上官文一战,身死。”
“上官文为夏欢而来。”
“上官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