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外界的声音江燃就感知不到了,他的意识在被周辅深喂了那口水后便逐渐昏沉,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蜷缩着身体,陷在柔软的大床中央。
手脚上的束缚已经解开,眼罩也被摘去,但室内一片昏暗,分辨不出是什么时间,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所有光线都严严实实地阻挡在外,只有床头缓缓吐着烟雾的香薰加湿器,正在散发出暖黄的微光。
……
安逸的环境几乎让江燃想要再次闭眼睡去,但好在他还是及时克制住了这股困意,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沉重的眼皮,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坐起来。
可不料想手掌刚按在床垫上就感到一阵无力,江燃歪倒着重新跌回床上,在趴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稍微感觉好些,于是又试着去抓床边纱帐的立柱,这回才终于借力爬了起来。
光脚踩在铺着针织薄毯的木制地板上,江燃浑身酸软,同时也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一套纯棉的卡通睡衣,所有随身物品都消失了,他摸了摸背后耷拉着的兔耳帽子,认出这是他以前为了哄周辅深穿动物睡衣而买的情侣套装。
没心情再去感受其中的意义,江燃强撑着走到窗帘边,将那沉重的布料拉开,室内霎时大亮。
他眯起眼,根据阳光来看现在应该是清晨,但除此之外更多的信息却也无法获知,因为落地的推拉窗外,是一大片外接的露天阳台,上面摆放的竹子盆栽挡住了远处的风景。
江燃试着拉动窗户,发现下面的滑动轮被锁住了。
折腾了一番,他力气耗尽,整个人靠着窗户滑坐在地板上,环视了下室内。
这里的装修风格是那种类似于海边度假的波西米亚风,这让江燃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靠海的隔壁市曾经填了一座小岛想发展旅游项目,但后来碍于种种原因项目最后搁浅了,小岛就这么被荒废了下来,于是投资方为了将损失最小化,便用剩余资金把岛上建好的那几栋度假别墅都接好了基础设施,然后放出噱头,用低于市场的价格将其抛售了出去。
因此假如现在江燃真的就在那座岛上,那逃走的希望无疑就又渺茫了些——因为即使他能跑出房子,也没办法跑出一座飘在海上、没有人烟、又找不到通讯手段的小岛。
原地歇息了片刻,江燃又站起来准备四处看看,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卧室门并没有上锁,他轻易便开门走了出去,绕了一圈下了楼,果然在窗外看到了海滩的景色,而且整栋房子内也是到处静悄悄的,不知道周辅深去了哪里。
江燃见状趁机跑到玄关,鼓捣着门口的密码锁,但就在他埋头乱试的时候,门滴的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江燃连忙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门缝逐渐敞开,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当面撞上周辅深的准备,可没想到率先挤进来的竟然是一只被门框压得变形的巨型鸡崽玩偶。
那东西面目狰狞地穿进门,又嘭地一下恢复原状,把没有力气闪避,只干愣着站在那的江燃砸倒在地上。
“唔……唔!”压在身上的玩偶少说也有六七张实心棉被那么重,如今手脚使不上劲的江燃根本掀不开,只能闷在下面挣扎。
“江燃?”听到这动静,玩偶后面的周辅深绕出来,他拽着鸡崽的脖颈子将其拖到一边,然后上前直接把还在尝试伏地挺身的江燃捞起来,搂在了怀里。
他摆弄江燃的动作轻柔得就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手掌不停地在江燃白皙凉浸的脸颊边抚|弄流连了半晌,看着他趴在自己膝盖上喘着粗气,忽然笑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得到江燃恼怒地一甩头后,他低头含|住江燃的耳垂,轻声道:“你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暖箱里的蜗牛。”
被那股近在咫尺的温热激起的颤栗一路窜到江燃的神经末梢,他没办法闪避,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蜗牛,我肯定会半夜爬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