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隐瞒陆珠偷药的愧疚,因为这个推测,很快转为了惊恐。
淮高城现在所剩下的所有人中,没有喝过陆珠的抗感染药物的人,屈指可数。
即便是有,也都不是能够作战的卫兵,因为能够作战的人,只要接触到怪物,在战场上,眼耳口鼻,总会被喷溅上怪物鲜血。
就连怪物燃烧过后的黑灰也是具有一定感染性的,这一点歩枭曾经亲自印证过,并因此感染。
所以所有的卫兵,或多或少,都喝过陆珠给的药。
可如果这些药是蛊,陆珠哪天催动蛊虫,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都不需要和怪物对抗,顷刻间就会送命。
要知道巫师的蛊,通常都是用毒养出来的。
三个人一直聚到半夜,才满脸担忧地分开。
没人知道他们相互之间商议了什么,总之在他们分开之后,今夜格外清亮的月色,被乌云遮蔽,再不见半点清辉。
只不过无论他们之间商议了什么,都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第二天照旧一切如常,淮高城之中的民众依旧在忙活着迎接年节的各种事宜。
当然不是歩枭他们打算把整个城中的居民,可能都被陆珠控制的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而是因为屠烈在陆珠的身边。
屠烈从不和淮高城中的任何人有私下往来,就连歩枭这个城主,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让。
但凡是谁敢说一句陆珠的不好,那个现在虽然能从床上起身,可是走路都歪脑袋的曾经对陆珠出言不逊的卫兵就是前车之鉴。
在清理过陆地城之后,淮高城没有怪物袭击已经很久了。在这种情况下,屠烈这个兽人,在淮高城之中就是行走的霸王。
哪怕他从来不曾在没人招惹的时候干出伤害人族的事情,但人族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屠烈现在就是个异族,异类、是所有人绕着走的存在。
所以就算知道了女巫可能给所有人都下了蛊,知情的步枭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公然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更不敢去质问陆珠。
但是他们商量了大半宿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不能隐瞒,至少几个管事们,必须知道这种情况。
所以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清早,陆珠还在睡梦之中,窝在屠烈宽厚的臂膀之中酣睡的时候,淮高城现任所有的管事,就悄悄地在城主院中开了会。
会上没有什么争执,他们都没有想要伤害陆珠,只是要寻求一个解决之法。
比如怎样设法悄无声息地解蛊。
但是他们之中懂这个的很少,唯一全都知道的能够解去所有蛊虫的办法,就只有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一个……但是这个方法没有任何人说出口,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也惧怕着。
好不容易在这个怪物横生的世界当中,寻到了一处安乐窝,能够平安度日,他们失去了亲人,很多人也远离了故土。
他们像一群已经被吓坏的孩子,不敢做任何的冒险,他们既害怕能力太强的人发难,又害怕失去能力强悍的人保护。
因此这个会一直开到天光大亮,也没能开出什么结果。
众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但是面色都难免沉郁。毕竟怀疑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如果不彻底弄清真相,就像一块腐烂的伤疤,置之不理只会越烂越深。
而这事件中心的陆珠,清早上醒过来,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屠烈的脸。
陆珠静静看着屠烈,眼中有她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温柔和满足。
她准备起身,一动,睡得正沉的屠烈就立刻醒了。
他粗壮的手臂收紧,将陆珠完全搂进怀中,抬腿骑在陆珠身上的被子上面,把陆珠压的一声闷哼。
陆珠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屠烈肌肉流畅的小腿和大腿,全都横在自己腰上,而且这接近蜜色肌肤,还在向上不断延伸,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