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素白的宣纸,沈崇欣用夫郎换下来不用的毛笔蘸水在院中的石桌上练着字。夫郎特意写给她的字帖,充满霸气的行楷。
能写出这样的字,她的夫郎其实是不甘于后院的吧!
沈崇欣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心情却像一颗种子轻飘飘的落在了沈崇欣心里,提醒着她,她对夫郎的了解还不够。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若是此生都被困在这方寸大的地方,不是太过可惜了吗?
京中对男儿的限制其实比她们这乡下地方要小很多,这个念头如同肥皂泡一样飘起来,然后啪的一声破碎掉。沈崇欣专心的写着字,她每天能练字的时间不多,必须认真。
至于夫郎的事……限制再小也是有的,便是她带着夫郎去了京中,也只会导致她们生活质量的下降,而不会改变任何别的事情,想要扭转一个时代对男儿的看法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虽是这么想着,这件事却仍是在沈崇欣心中留了痕迹,她不是不切实际的少女,不过若是有机会,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阳光下,与几日之前虽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却因为光的反射而闪闪发光的毛笔字似乎突然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一篇抄完,沈崇欣停下来,收拾好被山风吹得哗哗作响的字帖,而后搬着小板凳挪到了院外银杏投下的阴影中,转而拿起了木匠的工具。
她想给夫郎一个完美的成亲宴,宴时要杀的猪已经在院子外面圈了地方养上了,如何在半年内拾掇出一份过得去的嫁妆却是一件难事。男儿嫁妆是有标准的,无嫁进门便是侍,赵宸轩的亲人不在身边,能帮他准备嫁妆的只有她。
嫁妆,赵宸轩原本是有的,从他小时候起,他的父亲便开始为他准备了,攒了十七年,最后他却没能像父亲预想中那样十里红妆风光出嫁。父亲也没能等到他成亲的那一天,赵家被抄,也不知他的嫁妆最后便宜了谁。
沈崇欣研究着榫卯结构,在心中感叹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她其实不会做木工,但是这件事她又不能求助于做木匠的村民,由妻主准备夫郎的嫁妆,不管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她总是不想让夫郎受委屈的,尤其是出嫁,这种对男儿来说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
那便只能自己来了,摆弄着手里的木头,沈崇欣如临大敌的皱紧眉头。
夫郎的嫁妆,床被衣物就不用说了,到时候直接从家里拿就好,北方多炕床,嫁妆中不需要有拔步床,但是该有的桌椅矮榻却是不能少的。还有柜子,梳妆盒等等等等,这么比起来,银钱私铺倒是不那么让人觉得为难了。
头大的抓着头发,沈崇欣把自己一头梳好的发抓的乱糟糟。她原本对自己的动手能力其实挺自信的,不然也不会试图自己打家具,但是几日来的经历却让她对此产生了怀疑。她拿着攻略做的都这么难,也不知道第一个想出榫卯结构的神人是谁。
东敲一下西锯一把,沈崇欣总算是把箱子先折腾了出来,也不知道承重是多少,迟疑的按了按箱子底,沈崇欣准备找东西试一下。
站在屋门口赵宸轩遥遥的望着院中刚打好了箱子,转头又开始研究怎么给他打一套妆奁的妻主。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出言阻止,妻主帮他准备嫁妆真的不合适,但是嘴张了又张劝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很想有一个完美的成亲宴,他渴望穿着正红的嫁衣,堂堂正正的嫁给妻主。而不是被养在外面,或是连轿子都没有,自己拿着东西趁着夜色灰溜溜的进府。所以……
赵宸轩走到妻主旁边沉默的帮妻主整理头发。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往边上挪点儿,仔细碰到你。”沈崇欣蹲在地上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木匠的东西,她是真的没撇。
“妻主,能扯几匹红布回来吗?要正红色。”赵宸轩听话的走远了些,而后同样蹲下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