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速,那球到了他的球杖下,仿佛认了主似的,别人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高速奔行的马背上,班哥运球游刃有余,他握着那柄竹木兽皮球杖,胸中似有浩气翻滚。虽是第一次打马球,却似天生就会这种贵族的玩意。他惊讶自己的得心应手,乌眸越发黑亮,英气俊武的面庞处变不惊,回眸望一眼。
在他身后,高贵的皇子和世家子弟纵马追来,他们骑着高大名贵的骏马,一张张养尊处优的脸,生来高人一等的气势。他们迫不及待地追赶他,却无一人能越过他。
班哥听见耳边风声越发尖锐,那是他侧身转臂俯身击球的声音。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攀在他心上的藤蔓疯狂生长,他想跑得快些再快点,最好再也没有人能赶上他。
众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班哥回过神,原来他已将那球击进画门,小小的球子飞进画门后直接碎裂。
一下,两下,三下……班哥记不清自己挥了多少次球杖,他只听见人群中为他喝彩的声音一次高过一次,马背上对手的叹息声一声多过一声,直至最后锣鼓敲响比赛结束,他被人高高抬起抛向半空,他们兴奋地喊他的名字——班哥。
太子满目赏识,欣然让人将那匹鸦天马牵过来,又命人奉上二十金赠予班哥。
太子道:“后生可畏,他日长成,定大有作为。”
太子虽温雅谦逊,礼贤下士,却鲜少当众毫不掩饰地夸赞谁,且这个人还是个卑微的小随奴,一时间班哥更为风光,众人的目光热情而殷切地拢向他。
李世垂头丧气,在旁暗暗观察。
只见这个刚在球场上大出风头的小随奴,敛目低眉沉稳镇定,唇角微扬几乎微不可见,他如星般的眸子幽深黑邃,面对众人铺天盖地的赞叹,腼腆摇摇头,谦虚恭谨,惶恐不安,仿佛自己受不起这些称赞。
“不过一时运气好罢了。”小随奴含蓄抿笑,抱拳走过来:“刚才多有得罪,二大王雅量,莫要与我这小奴计较。”
“我同你计较作甚!比赛就是比赛,你既赢了,我无话可说!”李世瞥班哥一眼,牵马走开了。
班哥对李世离开的身影躬了躬,同其他人一一告辞,回到宝鸾身边。
宝鸾早已离开看台坐席,此时正和李延站在击鞠场南侧小门等他。
李延不停拍手:“班哥你好厉害!”
班哥依旧抿笑,谢了李延的夸赞,视线投向宝鸾时,方才咧开嘴笑,笑意直抵眸底。
“殿下。”他温柔地将牵马的缰绳放进宝鸾掌心,两只乌眸紧盯宝鸾,语气郑重:“这匹鸦天马是殿下的了。”
宝鸾被他明亮清澈的眼神注视,面颊飞红攥住缰绳:“谢……谢谢,辛苦你了。”
班哥退到一旁,好让她欣赏这得之不易的战利品。
宝鸾摸了摸色泽黑润的鸦天马,惊叹:“真好看。”
李延凑上来也道:“是啊是啊,真好看!它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马!”
宝鸾回想起刚才观马球赛时的震撼,视线不停往班哥身上扫,班哥照单全收她的打探,问:“殿下,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宝鸾细着声抛出自己的惊叹:“你真有本事,就连大兄都悄悄问我,能否将你讨过去?”
班哥一愣,呼吸短了半下。
宝鸾问:“你想留在大兄身边吗?”
班哥沉默,脑海中飞快闪过太子温文儒雅的身姿和赏识的眼神,半晌,他摇摇头,答道:“我想继续留在殿下身边。”
宝鸾为他的拒绝感到惋惜,做太子的随奴比做她的随奴神气百倍,日后能得到的前程亦要强上许多。她该劝劝他,不知怎地,那些话到嘴边,一句都说不出口。
心中一个细小的声音喊道:他是你的人,本就应该留在你身边。
宝鸾犹豫,须臾,问:“你真的……真的甘心留在我身边吗?”
班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