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跟着,给你们做证人!”
“烂赌鬼么,被剁一只手正好,给他个警醒,说不定还能戒赌呢!”
“就是,剁不剁手还不定呢,孩子还小,再不看病就危险了!”
“你兄弟再亲,也没有你自己的孩子亲吧,先给孩子看病!”
男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谁说的,我兄弟……”
女人失望地看着他,这目光让男人悻悻地住了口,又觉得丢了面子,不甘地改口说:“你们等着,万一小花没事,你们就给我兄弟赔手!”
林子矜淡淡地看他一眼,目光中都是鄙视。
“既然这么不在乎女儿的性命,你还结婚干嘛,跟你妈你弟过日子就得了!”大妈可不像林子矜这么矜持,大着嗓门嚷了出来。
公交车到了安定医院站牌前,几个人下了车,除了两名大妈,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刚才制止男人行凶的小伙子跟了上来。
妇女很是热心:“我家就在这儿附近住,我女儿就在医院上班,我对医院熟悉,带你们去。”
一番挂号排队的流程下来,医生收起听诊器,面色严肃地抬起头:“孩子的情况很不好。根据初步的体格检查和你们说的情况,药物中毒的可能性很大,还需要再做一个脑电图,排除其它疾病的可能。”
脑电图也很快做了出来,医生立即在处方上奋笔疾书:“同志,你母亲平时用的是什么安眠药?最好能确定一下,好给孩子做对应的拮抗治疗。”
医生将处方单递给男人:“你是病人家属吧?一个人先去交费拿药,其它人带孩子去治疗室洗胃。”
女人听说要洗胃,已经是哭了起来,念叨着孩子又要受罪了,男人看看单子,再摸摸口袋:“我弟那边……”
他下了决心似的一跺脚:“咳!先给这赔钱货看病吧,咋说也是一条命。”
按说事情解决得还算圆满,可三个女生出了医院,都有点蔫蔫的。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杨峻峰忽然说:“我觉得我爸妈真好。”
奚玉兰眉头也舒展开来一些:“是啊,咱们都是幸运的,看那孩子背上的烫伤那么严重,将来怕是会影响正常的生活。”
林子矜默然不语,她也是幸运的。
她的母亲郑桂花虽然也有些重男轻女,但至少都把她们健康地养大。
这个年代的父母长辈打骂孩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用开水烫女孩子,给女孩子喂食过量的安眠药,这样的长辈,真是有还不如没有。
几人本来是要去看展览的,被这事拖了一上午,看看时间已经晚了,也都没了兴趣,结伴又回了宿舍。
今天休息,宿舍里其他几个人都在,见她们回来都觉得奇怪,杨静先嚷嚷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不好看?”
年晓晓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正往绳子上晾:“我来猜猜,是不是展览会改期了?”
“都不是,我跟你们说,今天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件事,咱们的林子矜可立了大功!”
奚玉兰笑着说,杨静大感兴趣,年晓晓连正在洗的衣服也不洗了,两人缠着她不放,于是奚玉兰便给两人讲了路上的事。
杨静一边刨根究底的追问细节,一边后悔得不行:“哎呀我怎么没跟你们去呢,要是我在场的话,非得揍那男的一顿不可,女孩儿咋啦,他妈还是女的呢,没有他妈哪来的他!”
奚玉兰笑着在她脑门上戳一指头:“没听明白啊,这药十有八九就是孩子的奶奶给喂的!”
杨静真是不能理解:“你说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看不起女的呢,奇了怪了,我发现重男轻女最严重的,反而都是女人自己!”
奚玉兰深有同感:“是啊,幸好林子矜坚持,不然的话,那孩子将来就是保住性命,怕也要落下残疾。林子矜可真够勇敢的,我当时都吓糊涂了,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