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母子俩根本就没进院子,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村民家。
村民家门口的雪被扫过,露出黑褐色的地面,烟囱里也冒着烟,郑老太一路走来冻得够呛,看见那股烟就觉得特别亲切,终于有了希望。
农村的院门都不上锁,两人在院子里喊了几声,冬天门窗紧闭,还挂着厚厚的棉门帘,隔音效果极好,屋里的人没听到外面的喊声。
郑有德过去敲门,终于有人出来应门。
“你们找谁?”
“同志,我问下知青点儿的人都哪儿去了?”
郑有德问,他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平时在林水市也是个小干部,看着颇有几分威严。
村民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敢怠慢,回答时还用了敬语:“前十几天知青就放假回家了,同志您这是?”
疑问的语气。
“哦,我找郑有才。”
“快进来,外边冷,这位同志您找郑有才有事儿?”
村民拉开门让他们进门,满脸的八卦,屋子里的女人和小孩儿也兴奋地看着他们。
郑有德听到那个半大孩子兴奋地小声嘀咕:“郑有才这是又偷了别人家的鸡,县上的干部领着主家来抓他啦!”
郑有德郁闷,小孩子不懂事,他倒是林水市的大干部不假,不过谁家偷鸡摸狗的小贼用得着县上的大干部来抓啊?
还有,有才又偷鸡摸狗啦?
“郑有才是我弟弟,我和我母亲来找他有点儿事。”
被村民用疑惑和八卦的眼光瞧着,郑有德有些窘迫,立即简洁地说明了自己和弟弟的关系。
村民的表情立即变了,带着几分不相信的神情看着郑有德,随即目光又慢慢变化。
那半大小子更是口无遮拦:“嘿,不是来抓郑有才的?我还以为……”
村妇模样的中年妇女给了孩子一巴掌:“二小住嘴!”
她走过来掀起门帘,手指向东面:“你看,村东头第三个院子,就那个黑色大门的那个,那是队长家,郑有才估计在那儿呢!”
“嘿嘿,郑有才去队长家当上门女婿!偷鸡贼变成倒插门了!”那半大孩子又一次插嘴,用赤裸裸的嘲讽语气笑道。
这一次农妇没有骂孩子,反而也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郑老太既羞且怒,犹豫着要不要骂那孩子几句,郑有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
他一向自诩高明,从考上中专后,就再也没受过这种白眼。
他像逃跑似的拉着郑老太出门,急匆匆地向那个黑色大门的院子走过去。
离开那家人,郑老太一路走一路骂,嫌儿子这么快拉她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骂那个小崽子几句呢。
农村的路看着近,走起来却远,再加上下了雪路上滑,黑色大门看着离得不远,娘俩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队长家的木制大门涂着黑漆,院墙是土坯的,门口的雪被扫得很干净,院墙边的柴禾垛子堆得老高。
郑老太撇了撇嘴,这家人除了柴禾多点,门稍微大点,也没别的嘛!
有了那家的经验,郑有德用力拍门,同时大声喊门,就听见院子有狗狂叫起来,引得附近的狗都跟着乱叫,一时间村落里都是狗叫声。
郑有德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几步,院子里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有女声问:“谁啊?”
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听着娇嫩软糯,郑有德心下不愉,郑老太更是暗暗呸了一口。
呸,听声音就是个勾人的贱货,长相还不知道怎样妖媚呢,怪不得自家有志会被她哄了,硬是要当上门女婿。
“同志,我们是郑有志的家人,来找他有点事,有人说他在这边?”
郑有德也认定是这家人哄骗了自家弟弟,说不定还就是应门的这个。
但他毕竟自恃身份,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面上倒没显示出来,话说得还算礼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