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几分从容。他恭恭敬敬地,先给老者行礼,自报家门。那老者一直盯着他看,见他细微变化,暗暗点头,道,“给顾家少爷上座。”
便有侍卫来搬凳子,放在了幕僚之侧。
卢士信站过来,道,“顾璋?”
顾璋点头,知晓他便是卢士信,也是自家妹夫的结义兄弟。
“你当真是忙人。延之成亲的时候,也没回去。”他道。
顾璋略有几分歉疚,“收到父亲信的时候已是小年,再往回赶已来不及。先生又说这桩婚事乃是天注定,两个人相配得很,令我就在都城好生等候。”
另有一红衣女子来,“你家先生,是王允先生?”
他躬身道,“回郡主话,正是。”
谈话间,帐子门开,柴文俊急匆匆来,先对青州王和世子行礼。
卢士信招呼道,“这里。咱们郡守夫人的大哥,顾璋,在这里。”
顾璋有几分羞窘,却还是行礼了。
柴文俊来,小口喘气,“幸你来了,有些许事,需请你解惑。”
顾璋连说不敢,只知无不言而已。
青州王见人来齐整,便道,“正经事,便说起来吧。”
帐中原本在的许多人,该走的走,该留的留,须臾便只剩了几个亲近的。七八双眼睛,齐刷刷落在顾璋身上。他努力沉住气,问了一句,“不知是何事?”
柴文俊道,“聊聊你家先生,王允。”
顾璋略有些疑惑,自开年南下后,他留在南方和徐家人一起死磕土豆。后皇帝驾崩,朝政乱成一滩浑水,四面的诸侯起兵勤王,南北方的信自然断了。他和寿伯好几次派人想入都城,将王允和温佳禾接出来,但均未成功。
“这位先生,是何处人,师从哪家哪位,擅的是甚学问。”柴文俊温和道,“你平日如何与他相处,又学了哪些文章?”
顾璋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见郡主朱襄和卢士信均一副笑脸,心中衡量一番,当真便说起来。
如何从龙口拜师都城王允,先生日常喜好行路旅游,擅长杂家,对医和卦也略有涉及。他跟了五六年,实在愚钝得很,医和卦通没学会,只略读了一些治学的文章。
提及医,那青州王问,“擅医何种病症?”
仔细一想,居然甚病都治过。师徒在行路中,简单的外伤,头痛发热,伤风咳嗽,脱臼骨折,甚至路遇难产的妇人,王先生都能出手无碍。至于他和徐家的交情,也是因在三川道遇上得了热病的徐家主人,几副药下去当真给治好了。
“如此神医,为何不曾听过他的名姓?”朱襄好奇。
顾璋叹气,“先生性好自由,从不耐烦被拘束。”
青州王和柴文俊对看一眼,不愿被拘束,便没投过主家,没做过门客,自然没着意宣扬过自己的本事。然现今的文人,学得满腹锦纶,总要牧野天下,这般无欲无求倒是少见。
柴文俊便道,“你可有王先生的文章,能否背得几篇来?”
顾璋张口,立时朗诵起一篇不那么刻薄的来。
卢士信听得腻烦,打了个哈欠。朱襄却听得极认真,好几处都扬起眉来,对柴文俊点头。一篇背完,柴文俊道,“当真写得好文章,这天下大势在先生笔下,竟清晰如此。”
“大隐隐于世,不想都城里还有这般人才。”青州王起身。
顾璋便问,“先生少有做正经文章,偶得几篇也是酒后戏言,当不得真。只不知先生在都城有何事,劳王爷过问?”
柴文俊这才道,“燕王在都城张贴告示,征召天下能人异士。一为振兴朝政,二为爱妾寻名医。先有许多人揭榜,奈何这些人既无法医治天下,也不能救他爱妾,便都一刀斩了。后无人再敢去揭榜,冷清得很。几个月前,便是这位王先生令一女学生代他揭榜,入了燕王府。”
顾璋面色煞白,再是站不住的。他知先生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