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送去。别的咱们办不到,但这个却能让他们舒坦不少。置办个大点的宅子,养一些可靠的人手。日后爹跑商,商行来往,信息传递,都是少不了的。”顾皎看着顾青山越来越亮的眼睛,道,“爹,我一直都在读《丰产论》。”
顾青山眼中的火苗更盛了。
“她既能写出这篇文章来,必不愿只做一个端坐在家中的清闲小姐;她能直接逃了和将军的婚事,大概也对嫁个普通男人,生儿育女没什么兴趣。”顾皎略有些推己及人,只看着顾青山的样儿,知道自己大约是猜对了,便继续道,“我读完后,对她颇为敬佩。若能当面聊一聊,只怕当真能做亲姐妹。也是可惜了,她走得匆忙,我来得也不凑巧。你说她冻伤了,我晓得冻伤特别难好,留下后遗症实在影响生活。爹,且别想着随意找什么人家将她打发了,对她也实在不公平得很。她既然做了舅舅家远房的表小姐,便当真的罢。给她这些钱,手头宽裕些,多读书,多写文章,在都城认识更多的人。”
顾青山提心吊胆地挺着这秘密大半年,头回从顾皎口中听见这般体贴的话。他再是冷心冷肺,也被她情真意切的担忧打动,眼睛就有些湿了。
“皎皎。”他长叹息,“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
“人世艰难,不妨对别人多些温柔。我既连那些土匪都收了,难道还真能不认你们?”顾皎微微一笑,“你们对我情真意切,我是能感受到的,特别是二哥。”
“那二傻子,并不知——”
“大智若愚,爹可不要这般说他。”顾皎见他差不多接受下来,又道,“现咱们的事也只完成一半,接下来要看青州王那边如何下决定了。他身边诸多谋士,若是看出红薯中的杀机来,必定会要咱们只能卖给他家。若这般,商行需得有个对策。若是他身边的谋士疏漏了,没看到其中的机会,对咱们卖谁不卖谁没要求,咱们商行才可走遍天下,货通九州。”
顾青山点头,知她说的都对,便道,“我来的时候,瞧见青州王信使的旗帜也在后面,想是在路上了。”
柴文俊等了没一会儿,果然见到了信使。
收了信,拆开,里面是青州王亲笔手书的一行字,“龙薯大好,可入军粮。顾家有功,该赏。”
他皱了皱眉,将信纸放下。
“父王写信的时候,只他一个人在,还是有别的人?”
桌前侍立的信使恭恭敬敬道,“王爷看信后十分开心,请了诸位谋士共商。”
“魏先生呢?”
“先生因熬夜看书,着凉病了,并没有去。”
“我知了,你且下去罢。”
信使却道,“王爷对红薯十分好奇,对制出来的那些菜也想尝尝。”
“我自会安排送去。”
柴文俊将人送走,又看了一会儿信。青州王的喜悦从狂放的字体里扑面而来,几乎可以想象他的书写时候的情形。可不知怎地,他到底是心烦意乱。
无法,只好放下信,去外面找人。他们游猎了三四日,也够了,该回来干点正事了。
吩咐妥当,柴文俊慢悠悠出门,绕着小庄散步。
也是巧了,正碰见顾皎送顾青山出门。父女两个,脸上都带着笑,不知说些什么。
顾青山见了他,远远地行礼。
他遥遥地回了礼,继续散步。
只走一圈,心里更不知是何滋味了。
近处的菜地,远处的坡地,更远些的荒地,到处都是人。男人们笑着,抡着锄头,将土掏成一垄一垄的模样;妇人跟着,将截好的尺长的红薯藤压入松软的土中,盖一把的草木灰,再浇一勺水;小孩落在最后,取了不知哪儿来的宽大树叶,盖在上面,以防那些藤被晒萎。
走第二圈,见几个小孩子手里抓着手腕粗细的小红薯,正生啃着呢。
那日丰收后,田地里遗漏的不少小红薯。附近的小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