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身在火海, 被烧得皮开肉绽。
她知道,自己又病了。
这操蛋的身体,没一日让她安省的。可她偏不能放弃, 毕竟翻了夜便是年三十, 再两天便是初二,得奔波着回娘家。
必须赶紧好起来,不然要死在路上。
老天爷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呼声, 立时有甘霖将她浑身浇得透湿;又有泉水,注入她的口舌中,里里外外凉爽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说, “再多一点。”
便真的来了更多。
可见, 老天爷也是心里有数, 晓得她吃的苦多了, 给她点儿奖赏。否则, 一番穿书大戏, 还没等演到末, 主演便死了,那可怎么好?
顾皎晃晃悠悠,感觉身体被人翻起来。寝衣的绳结被打开, 衣袖被剥下来;又是肚兜儿,也被彻底脱下了。这个身体还小,没什么看头, 她也就无所谓了, 很主动地配合起来。
身上光溜溜的, 有热热的布巾搭在后背上,被用力地揉着。
伺候她的人手太重了,搞得她皮肉生痛。含烟是个娇的,必不是她;柳丫儿虽然力气算大,但年龄小,搬不动她;杨丫儿机灵细心,手上不会这般用力;算来算去,该是勺儿了?
可那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也太糙了点,蹭得皮肤生痛。勺儿再是干灶上的活,也没到手生老茧的程度。
顾皎心里隐约有些明白,手上用力,试图让身体醒过来。
良久,她终于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橙黄模糊。
“醒了?”
李恒的声音。
顾皎偏头,房中灯火如昼,李恒拿了一块布巾坐在床踏板上。
她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生怕还在梦中。
李恒将布巾丢旁边的木盆中,顺手扯起衾被,将她盖住。
她这才发现,被窝中的自己,上半身光溜溜的。
等等,事情有点不对啊。李恒,杀人如麻,坑人不眨眼的李恒将军,居然帮她擦身?丫头呢?海婆呢?崔妈妈呢?
莫非,他真爱上她了?不不不,怎么可能爱上。她在心里冲自己狂吼,重新想!
必然是他和魏先生设了今晚的套,顺利完成后良心发现,对她稍微有了点愧疚?
不不不,再重新想,暴君怎么可能愧疚?
一定是魏先生给他安上的那个人设,说他钟情顾家女,不惜单枪匹马击杀了土匪头子。那么,这人设有什么用?后面肯定还有手段。比如说,因为夫人,所以过路费收得贵?因为夫人要修堤,所以他不得不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因为夫人娘家想一举拿下购粮的生意,所以不得不让顾青山独揽!
顾皎越想,越是寒彻骨。
她是糟糠妻,可不能走红颜祸水的路。
李恒这渣渣,连同魏明那老狐狸,已经将她丢锅里,开始温水煮了。
“喝药。”他不知从哪儿端出来一碗药,坐床边。
顾皎就那样看着他,再看看平躺着的自己。
李恒可能有点窘,将药碗放在旁边,俯身将她整个人扶坐起来。衾被很应景地落下一个角,显出一段白腻的皮肤来。顾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先别开脸帮她重新遮得严严实实。
何必呢,不是已经在昏迷的时候裸裎相见了吗?这会儿装纯洁?
顾皎问,“怎么不叫丫头来帮忙?”
“半夜发烧,找魏先生忙了许久,丫头们都累了。那个老婆子,我不爱她进房。”李恒重新端了药碗,吹了吹。
好神奇,头回从他口中听见带感**彩的词。
不爱?根本就是讨厌吧?
顾皎再眨眨眼睛,低头看看被包成粽子样的自己,“你看见了吧?”
李恒拿调羹的手僵了一下,有些莫名的恼怒。
她不放过他,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小?”
何止小啊,差不多小笼包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