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一路憋着小咳,沉默地跟李恒回院子。
他站在院门口,道,“我和先生还有事——”
她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地垂头,轻声道,“晚食要一起吃吗?什么时候回来?”
李恒没回答。
她只好又道,“还是要去花楼办事?那个——”
“卢士信的鬼话,你少信。”
她眨了眨眼睛,“将军,那你去还是不去?”
李恒甩手,转身就要走。
顾皎小追上去两步,“将军,我等你回来,给你留灯。”
走得更快了。
顾皎笑眯眯地看着他,直至背影消失。
她再抬头,天上已经慢慢有铅云在聚集,看来又要下雪了。本地志上多有叙述,此间雪多,山高且雄伟;每到冬季便雪峰如同神女高洁;等到夏日,山中多泉水,多密林,又兼猿鸣兽走,飞瀑群落,自然景观实在不错。
只可惜生产力实在低下,路面条件很不够,不然是多好的一个旅游度假胜地?
想起要搞农业生产,技术是个难题,钱和生产资料同样是难题呀。
“夫人——”含烟大约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开了院子门。
“夫人。”她略有些兴奋急促,“前院魏先生让崔妈妈送了好多东西,你快来瞧瞧。”
顾皎慢悠悠转身,“昨日不是已经送过东西了吗?”
含烟粉白的脸上溢出光彩,连连摇头,“不是那些,是别的。”
顾皎也好奇起来,进院子。果见廊下堆了许多装得满满当当的箱笼,除了杨丫儿在烧热水洗衣服外,都被海婆带着整理和翻捡。她走过去看,不乏各种黄金白银,茶叶,香料,甚至还隐约嗅到了药味儿。
“这是什么?”她有点懵。刚还在想哪儿去搞钱,现在居然就有这么多钱了?
海婆递给她一叠厚厚的礼单,道,“都是各家各户送给将军的年礼,之前因为太忙乱,没来得及整理。昨天清理出来,捡了好的给青州王做年礼,剩下的全都搬这边来了。”
顾皎抖了一下礼单,十几张制作精美的书签,隐约有花香气。她在上面看到了龙口好几家大户的名姓,也有外祖温家的,另外便是城中的各个守官。她看看礼单,再看看地上的箱笼,“都料理完了?”
“并没有。”海婆摇头,“先清点核对,然后才能分类入库。”
“那我来一起帮忙好了。”顾皎将礼单放回去,准备解大衣服。
含烟笑道,“夫人,海婆已经给咱们分好工了。柳丫儿和勺儿负责翻捡,海婆分类,我记录。你呀,坐旁边歇着就好。”
“那岂不显得我像个废人?”
含烟眼睛微微张大,好看极了。她细声细气道,“夫人能说得出来的那些道理,我们都不懂的。”
说笑归说笑,事情还是立刻干了起来。因忙着这头,午饭便很简单地汤配饼打发了。
之外,顾皎还多了一碗药。
她有点后悔,早晓得李恒巴不得跟她没关系,就不该让自己受冻,不然也不必吃这些苦药水了。
等到下午时分,东西分得差不多,全搬库里锁了起来。
顾皎请海婆进正房,道,“海婆,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说。”
海婆见她略有些严肃,晓得是正事,进屋的时候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顾皎先请海婆坐下,海婆推辞了一番,还是坐下了。
她认真看了下海婆,才几天而已,比在顾家瘦了一圈。她叹气,“海婆,辛苦你了。”
“小姐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私下相处,海婆叫一声小姐,以示亲密。
顾皎道,“海婆了解我,说话从不迂回,对自己人更直接。我就想问问,连着嫁妆和今日的这些,有多少是我能做主动用的?”
“小姐的意思?”海婆略有些犹豫,但马上解释道,“老爷给的东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