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刮了一夜,河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铁蹄踏在冰面上,溅起无数飞沫。阳光一照,将整个世界染出一片红来。
顾皎前一刻还在实验室肝毕业论文,想着码完最后一个字一定去看个电影放松放松,后一刻却猛然出现在一片风雪之中。
她仓惶四望,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一抽长鞭将她卷起,硬生生拖走。
急促的马蹄声和叫骂声随之而来,只听见人说,“老爷,小姐在这儿。”
她撞得头晕眼花,身体剧痛,模糊里见一匹白马缓缓走来,其上一个穿黑色皮裘的中年男子。男子将她拎起来,端详了半晌她的脸和毛大衣,沉吟不语。她欲要张口分辨自己不是什么小姐,男子却绑了她的口和手,一把甩马屁股上。
又有人在催促,“老爷,咱们得快点儿回庄上。李小将军的人快到了——”
顾皎挣了几下,中年男子按住她厉声道,“不想死就安静点儿。”
顾皎想说你这逼少吹牛,现在是TM法制社会。然下一秒,旁边上来另一匹黑马,屁股上拖了一个状似人体的东西。她定睛一看,是个穿着青布衣裳,不足十一二的小丫头。小丫头面色青黑,双手手腕被绳索绑着,身体软哒哒陷雪地里,已经没有气息的样子。
她心一惊,双目环视,所见之处一片雪原,七八乘高头骏马群簇着往前奔跑;更远的地方,隐约有黛青色的山影,而无任何现代随处可见的电线桩子。
这是哪儿?又在何方?
她不敢再乱动,乖乖俯在马背上,任由寒风刀子一般割得脸痛。
马奔出六七里,有一木轿子和几个仆妇在路边等候。
男子拖着顾皎下马,将她塞入轿子中。立刻有个婆子上来,七手八脚将她按下。她左右推拒,焦急地想要分辩,男子一巴掌过来,捏着她脖子往上拎。她几乎不能呼吸,更吐不出一个字来。
男子示意,婆子立刻退开。他待人走出十米开外,压着嗓子冷冰冰道,“我是龙口顾青山。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女儿顾皎。你听话,自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做我顾家正经大小姐;不听话,便如那小丫头一般半死不活;不想做我女儿,现在就让你曝尸荒野。”
顾青山是谁?好了不起的人?怎么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
顾皎不服气地瞪着他,里面似有两团火焰。然她理智还在,既挣不脱眼前的铁掌,也跑不过周围的快骑,只得恨恨地忍了。
顾青山满意地点头,“惜命,又能听得懂人话,是个聪明孩子。你放心,做我顾青山的女儿,一点也不亏。”
那婆子又上来,这次有了老爷的交待,动作温柔了许多。她扒了顾皎身上的羊毛外套,研究一番后扯下套头的羊绒衫和保暖内衣。
轿外虽有另几个婆子牵屏风遮挡,但寒风依然呼呼地灌进来,冻得顾皎瑟瑟发抖。
顾皎顾不得许多,很配合地穿上了绸缎中衣和衫裙,最后裹上一张白裘皮披风。
婆子皱眉端详一番,擦干净她嘴角的血痕,仔细扑一层铅粉;拆散乱糟糟的头发,挽了个双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眼睛。
顾皎趁那婆子用铜镜的时候看了两眼,镜中人依然是记忆中的摸样,但活生生只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不敢开口惊呼,只好默默观察。
贴身伺候的婆子十分机敏精干,外间守候的也似乎练过拳脚,动作迅速;周围警戒的马匹和家丁,神情严肃紧张,行止有度,腰间暗藏了兵器。这不是同学朋友的恶作剧能找到的群众演员,周围的严苛环境和风雪也非人工模拟。顾青山说话,能听懂,但口音略奇怪,明显非普通话;顾皎再低头看右手虎口,五六岁时被狗咬出的牙印还在。
眼前的一切,令她开始考虑一个可能性。
她穿越了,是身穿,而且变年轻了。
可眼前面临的是什么情况?顾青山看起来颇了不起,居然半道